“不!”舒明筝立即摇头,红着脸,语气坚定道,“小槐妹妹,此生我……我非你大哥不嫁!我的亲生父亲护不住我母亲,护不住我和弟弟,他的妻子不止我母亲,他的儿女也不止我们兄妹,我和纵儿不稀罕他那微薄得可怜的父爱。
高氏和她那三个贱种屡次三番暗害我们,我父亲总是重拿轻放,以各种理由包庇他们,还让我们和谐相处。
哼,和谐相处?他也不想想,我们兄妹是高氏情敌的子女,也是分走她儿女家产的人,高氏如何能与我们和谐相处?
从我父亲第一次包庇那几人开始,我们兄妹便没有了父亲。我们的命是靠自己很艰难才保存下来的,和父亲无关,因此,我们的婚丧嫁娶也不需要父亲”。
顾青槐的眼神明亮了几分。
大哥真心喜欢舒姐姐,可舒姐姐的家庭关系实在太过复杂,若是她和舒明纵拎不清,缺乏主见,愚孝,一旦大哥沾上他们家,就会麻烦不断,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就算再喜欢的人,时间长了感情也会消磨殆尽。
现在看来舒姐姐很有主见,爱憎分明,一点也不包子,更不愚孝,就算舒家再复杂,舒姐姐也能在淤泥中划拉出一片净地。
而她也有了帮助他们的底气,不再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顾青槐挽住舒明筝的手,诚声道:“舒姐姐,有你这样的嫂嫂可真好。不过,我还是很担心,若是你和我大哥的婚事,不告诉舒县令,舒县令会不会责怪我大哥拐走了他的女儿?
他毕竟是县令,一县之长,要是降罪下来,我大哥一个泥腿子,如何能扛得住?
当然,我这样问,并不是质疑和反对你们的婚事,只是,将来万一真的遇到了那种情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其实顾青槐并不害怕舒县令。
舒家既然入了仕途,就免不了朋党之争,想必在朝堂上,他们既有友军,也有对手,想要拿捏舒家其实很容易,给其对手递刀子即可。
以齐元修和齐元硕对朝堂百官的了解,顾青槐弄到舒家的第一手资料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顾青槐忽然爆发了灵感,想到了一个收集帝都朝堂信息的方法。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顾青槐担心的是,如果将来舒县令或者舒家伤害她哥,她要对付舒县令或者舒家,舒明筝会是什么态度。
只有摸清楚舒明筝的态度,她才好采取适合的办法。
舒明筝眉眼浮上寒光,冷声道:“如果我爹敢为难青山大哥,我和纵儿都不会放过他。小槐妹妹,我也不怕和你实话实说,这些年,我和纵儿手里掌握了不少我爹和舒家的把柄,只要他敢动青山大哥,我不介意把这些把柄交给舒家的死对头,让整个舒家覆灭!”
顾青槐十分惊喜,没想到,舒姐姐这么拎得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顾青槐干脆直接道:“舒姐姐,我也和你交个底,将来你和我哥成亲,若是你爹、高氏或是舒家任何人胆敢伤害你们,我必定会出手。
如果我伤了舒县令、高氏或舒家,舒姐姐该当如何?会不会怪罪于我?”
“怪罪你?怎么可能!”舒明筝瞪圆了眼睛,面上闪过一抹惊喜,“我就知道,小槐妹妹,将来我被人欺负,你一定会罩着我。你放心,我爹、高氏、舒家你随便伤害,随便你打杀,不必顾忌我和纵儿!”
当年,她爷爷宠妾灭妻,她奶奶受尽折辱,他们整舒家,被老高氏把持,老高氏霸占她娘的嫁妆,给她爹娶平妻,侮辱她娘,对他们兄妹各种打压。
她爷爷不是不知情,可那老头子和她爹是一个狗德行,以为这些不过是后宅争风吃醋,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会和稀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对她和纵儿无情,她和纵儿又为何要对他们有义?
顾青槐噗嗤一笑,“舒姐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嫂,我当然得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整死他!”
舒明筝眼角微润,声音哽咽道:“小槐,你真好,能遇到你大哥是我的幸运,没有他,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家人,我真的好幸福”。
“我大哥遇到你,也很幸福”,顾青槐温和一笑,“好了,舒姐姐,你赶紧涂点祛疤膏,早些歇息,明日见。”
舒明筝擦了擦眼角,点头:“嗯,小槐妹妹也早点休息。”
等顾青槐走出房门后,舒明筝立即拿出祛疤膏,用手指剜出一点,仔细涂在了疤痕上。
虽然容貌无法左右她的人生,但若能恢复容貌,也是锦上添花,何乐而不为?
何况,没人不喜欢更美好的事物,她也希望青山大哥看见她真正的容颜。
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嘲笑她是丑八怪。
第二日,天还没亮,院中忽然亮起一片火光,紧接着,又响起了喊打喊杀的声音。
舒明筝和舒明纵都吓醒了,惊出一身冷汗,兄妹俩几乎同步地迅速穿好衣服,推窗查看。
竟然是全家人都在习武!
当然,除了大着肚子的顾青槐。
好像不止顾家人,还有姓孟的那家人。
小石头和阿仁哥站在最前面,进行动作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