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让顾青槐做我的宠妾,是真心实意的,绝无半分虚情假意。除了正妻的名分,我给不了,我可以给她所有的宠爱!这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你们也许不知,除了我们周家村,还有你们土牛村、青坡村、下河村……好多村里的黄花闺女,都对我有这方面的意思,但,那些都是庸脂俗粉,被我严词拒绝了。我只想纳顾青槐一人为妾”,周多文一脸真诚,看起来深情款款。
“你!”齐元硕再次抡起拳头,被顾青槐一把抓住了,“小石头,你先松手,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封建时代的男人果然奇葩,一上来就让人做妾。
顾青槐真的很想撬开他们的脑壳,看看他们的脑回路。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他们如此妄自尊大,如此蔑视女人?
齐元硕冷哼一声,松开了周多文的衣领。
顾青槐走近几步,微微仰起脸盯着周多文,眼神带了一丝戏谑:“周多文,你觉得做妾很好?”
周多文见顾青槐那张清纯娇媚的脸就在咫尺,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起来。
这女人身上好香啊,她的嘴唇润泽粉嫩,那高耸的胸脯刚才还颤了颤,勾得他险些魂都丢了,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
周多文明显感觉下腹一阵灼热,为了不当场尴尬,他艰难地后退了一步,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道:“做我的宠妾,可以得到我的宠爱,不必辛苦劳作,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此摆脱低贱的乡下泥腿子身份,难道不好?”
顾青槐冷哼,掷地有声道:“你只看到女人做妾的微末好处,却看不见其背后的深渊,火坑,坟墓!
做男人的妾,一生要屈居于另一个女人之下,妻不是妻,婢不是婢,身份尴尬卑贱, 毫无尊严。
怀孕后,就算孩子能侥幸活下来,还不能叫亲娘母亲,随时都有被主母夺走的可能。
整日和那么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想想都恶心至极!
而且,终生被困于后宅,为了得到男人那可怜的一点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真是可怜又可悲!
周多文,你觉得我的眼界和追求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
不等周多文回答,顾青槐又道:“做人妾者,不过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爱驰而恩绝,一个没了颜色的老妾,在明争暗斗的后宅,能够善终?”
听了顾青槐的话,周多文和齐元硕皆都有些怔愣。
他们第一次从一个女子嘴里听到做妾的种种不如意之处。
大夏国的女子们,就算不喜做妾,也不会从根本上质疑“妾”的存在。
而且,人生难料,世事无常,或许某一天,做妾也会成为她们退而求其次的另一个选择,而非像顾青槐这样,从根本上完全排斥。
齐元硕定定看着顾青槐,深邃的眼眸蕴着璀璨星河。
那个娇俏的身影在心上越刻越深。
他张了张嘴,很想现在就告诉顾青槐,他一辈子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他忍住了,时机还未成熟,他还未长大。
周多文回神,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淡定:“可你已经成过亲,不是处子,成了寡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以你这样的身份和处境,想给人做妻,恐怕很难;就算能做正妻,所嫁之人多半是穷困潦倒的歪瓜裂枣,或者老鳏夫之类的低等人。
给我做妾,至少有我护着你,你不必辛劳,就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而且,我和你同年,自认容貌体力也不差,无论是房事还是生儿育女,都是优选对象。”
齐元硕咬紧牙关,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烧红了眼。
但凡周多文再多说一句,他都有可能冲上去,撕碎了他。
顾青槐却忽然噗呲笑了起来,她看向周多文的目光犀利中带着鄙夷。
周多文被那两抹目光盯得很不自在,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身体向后踉跄半步。
须臾后,顾青槐敛起笑容,微扬下颌,锵然道:“用你们那种世俗的眼光来看,我这样的身份和处境卑微,低贱,上不了台面。但在我自己看来,我与世间所有好女子别无二致!我干净纯洁,有操守,有尊严,有德行,有良知,有智慧,有才华,有颜,有身材,有钱。
荣华富贵我可以自己挣,人身安危我可以自己护,我想要男人就要男人,不想要男人就不要男人,男人,婚姻,于我只是锦上添花,而非必须和唯一。
我有梦想,有很广阔的天地去飞翔,我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请问,周秀才,我明明可以做天上的雄鹰,为何偏要去做你的贱妾?为何非要困在那内宅之中,做一只剪了羽翼的金丝雀?
哼,就算你今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若是入不了我的眼,我一样不嫁!若是入了我的眼,哪怕你是乞丐花子,我也誓死跟随。
周多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顾青槐这辈子绝不做妾,就算做人正妻,也必须是唯一的女人!你若再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我阉了你!”
说完,抬脚就向周多文的裤裆踹了一脚。
“啊!”周多文两手捂住裆部,惨白的脸上,冷汗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