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退出分叉巷之后,顾青槐刚好走到小巷口。
她见大哥满身是血,怀里还拖抱着一个女子,拼命向外挥舞着手里的砍柴刀。
“大哥!”
顾青槐惊叫一声,冲了过去。
她知道,先前大哥心里堵得难受,找借口出了医馆,不过是为了舒缓郁愤的情绪,可大哥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她不放心,就找了出来。
没想到,刚走到巷口就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四个蒙面男有两个受了重伤,还剩两个追了出来。
他们看见跑来的是个大肚孕妇,顿时面露不屑,凶神恶煞地举刀冲了过来。
谁知那孕妇一把抓起残疾男子手里的砍柴刀,像扔飞刀一般,扔向一名蒙面男,将那蒙面男的腿从膝盖处齐齐砍断。
瞬间,鲜血喷射!
蒙面男“啊啊”惨叫,倒在了地上。
砍柴刀旋转几圈后,插在了巷子一侧的墙壁上。
卧槽!这大肚女子的力气吓人!准头吓人!
剩下那名蒙面男吓得两眼激凸,转身想逃,顾青槐捡起墙脚的半块青砖,用力朝他砸去。
青砖刚好砸在蒙面男的后腰上,蒙面男听见自己后脊柱传来“咔嚓”一声,便啪嗒摔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巷附近的人听见了惨叫声,陆陆续续跑了过来。
看见满巷子的血,和倒地的蒙面男子,不少人吓得尖叫。
“快去报官啊!”人群中有人喊。
此时白衣女子已经横坐在了顾青山的腿上,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他们都听见了彼此砰砰的心跳声。
顾青山撕下自己的衣服前摆,搭在白衣女子的头上,低声道:“别动,不要抬头。”
白衣女子知道,恩人大哥是在保护她的名声,也不想让人像看猴子那样,盯着她的烧疤脸看。
顾青槐从墙壁上拔出砍柴刀,走到顾青山身边,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白衣女子后,急声道:“大哥,你们都受了伤了,快去医馆!”
“好”,顾青山哑声道,此时他也浑身无力。
顾青槐推着轮椅,三人匆匆回到回春堂。
顾青山直接将白衣女子带进了弟妹住的那间屋子。
赵樱看见眼前的一幕,惊得慌忙上前:“山儿,槐儿这……这……咋了?”
顾青山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赵樱捂着心口,后怕不已。
门外有不少人向里望,顾青槐转身将房门关上了。
白衣女子从顾青山的腿上下来,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住。
赵樱距离她最近,立即伸手扶住了她。
白衣女子揭掉脸上的衣布,面向顾青山和顾青槐郑重行了一礼:“舒明筝拜谢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待明筝安定之后,定当登门重谢。”
赵樱和顾青槐看见舒明筝的脸,眼中闪过一瞬的惊愕。
不过,有青丫和青苗的脸打底,母女俩的接受度很好,微惊的目光并没有让舒明筝感到不适。
顾青槐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女子,温声道:“舒小姐,舒明纵是你什么人?”
舒明筝微讶:“是我弟弟,你……认识我弟弟?”
顾青槐笑道:“我卖蛐蛐给令弟,见过两次面。舒小姐,你受伤了,快坐下,我帮你包扎伤口”。
赵樱赶紧扯过一把椅子放在了舒明筝身后,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槐儿竟然认识这姑娘的弟弟,看来,他们家和这姑娘还真是有缘分。
刚才这姑娘紧紧抱着她家好大儿,她家好大儿也紧紧搂着这姑娘的腰,她可亲眼看见了。
说不定……
“谢谢婶子”,舒明筝向赵樱感激地笑了笑,然后颓然坐下,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虚弱无比。
顾青山看了舒明筝一眼,默默推着轮椅坐远了些。
舒明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慌忙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对顾青槐道:“好妹妹,我此时不便出面,可否麻烦你帮我找个人去一趟县衙,找我爹舒县令?今日这事,我需要亲自和他说。”
刚才,她听女恩人喊恩公大哥,而且两人长得确实有些相像,这女恩人应该是恩公的妹妹,她顺着恩公叫一声妹妹,应该也不失礼。
毕竟,她已经19岁,是个老姑娘了,女恩人看起来刚成婚,年龄必定比她小。
赵樱一听“赵县令”,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姑娘竟然是县令之女?!
那……那她和山儿怕是不行了。
人家是县令家的千金大小姐,他们家可高攀不上。
赵樱同情地看了自家大儿好几眼。
顾青槐欣然应允,接过玉佩,出去找了何大夫。
何大夫立即让他的随身小厮拿着玉佩,往县衙跑了一趟。
顾青槐开始帮舒明筝处理伤口,她瞄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大哥,对舒明筝调侃道:“舒小姐唤我‘妹妹’,怎知我比你小?万一我比你大呢?”
“我跟着恩人大哥唤的”,说完,舒明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瞬间红着脸找补,“我今年19岁,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妹妹应该刚成亲不久,定然比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