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家老宅出来。
李陶氏见附近几家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就故意提高声音,向贺里正告状,说顾青槐讹诈了李春薇十两银子,希望贺里正能够出面,帮忙把银子讨回来。
贺里正看了看附近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又斜睨了李家人一眼,压着怒气,大声道:“你们说的这个事我知道,但这不能叫‘讹诈’。
人家顾青槐一开始只要你们三天之内还清彩礼,结果你们不仅拖延时间,还故意把彩礼给了刘大麦。顾家老宅和顾老四家早就断了亲,两家势同水火,难道你们不清楚?
你们一个二个揣的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当村里人不知道?你们心思不善,才惹恼了那丫头,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这事儿,你们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为人处世还是要老老实实,心思不正,啥东西都长久不了。
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别的村子我管不了,在我土牛村,谁先挑事,谁就受罚!”
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忽然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取笑李家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贺里正这么直白地训斥,李家人个个气得脸色青白。
李大勇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脸上却挤出了一丝笑意:“让贺里正费心了,算了,那十两银子我们就不要了。顾老四家也挺困难,就当是我家帮衬他们。”
“不是帮衬,那些钱是顾老四家应得的”,贺里正一本正经地抠字眼。
“对,贺里正教训的是”,李大勇咬着后牙槽,拱了拱手。
贺里正扫了李家人一眼,叹声说了句“好自为之”,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李陶氏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呸!老棒槌!臭狗贼!也不知顾青槐那寡妇丧门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维护她!”
李春梅冷笑一声,抬高声音讥讽道:“什么好处,哼,那还用说?不是银子,就是色相呗。赵樱和顾青槐那对母女可都是会勾人的骚妇!破烂婊子!”
苦花奶的家距离顾家老宅不远,听到李春梅的话,当即就走出大门,怒斥道:“李春梅!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出口就是淫荡话!你自己眼里有屎,看别人都是屎,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啥样!就你这样的品行,谁家娶了你谁倒霉!”
李春梅气得跳脚:“你个死老婆子!关你屁事?怎么?看见顾青槐发了财,你也想去舔屁股巴结?”
苦花奶气得心口一滞,正准备还嘴,被两个儿媳拖回去了。
不一会儿,苦花奶的大儿媳汤金氏走出来,对李家人行了一礼,满脸歉意道:“李大叔,陶婶子,春喜,春生,春薇,春梅,对不住了,我家那死老婆子就是个下贱的,上不了台面的老货,你们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李陶氏一听,笑得无比亲和,“贤侄女,你明白就好,你不知道啊,那个顾青槐有多么奸诈狠毒,唉,算了,不说了,稍微提一嘴,别人又要说我心思不正了。”
李春薇也笑道:“汤大嫂子,还是你明事理,以后有时间常去县城玩哈,我请你下馆子。想买什么家具,也到我家铺子看看,给你优惠!”
“哎呦,还是春薇妹子大气,好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找你”,汤金氏笑得很热情。
李春梅看着汤金氏一脸谄媚劲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告别李家人,回到院子后,汤金氏瞬间拉长了脸。
苦花奶正在摸黑编织草垫子,汤金氏走去过,一脚将她手里的草垫子踢飞了:“死老婆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非要去巴着顾老四家,得罪李家?人家李春薇的夫家可是城里人,在城里还有大铺子,那是你得罪得起的吗?”
苦花奶也气得发抖,指着汤金氏骂道:“你个不孝泼妇!有你这样对待婆母的吗?李春薇婆家有钱,给过你几个子儿?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李家人都是什么货色,你眼睛看不见?眼皮子浅的势利眼儿,有你吃亏的时候!”
汤金氏,双臂抱胸,不屑道:“李春薇婆家没给过我一个子儿,那顾老四家给过你一个子儿?
人家李春薇婆家有钱,我就是愿意巴着,至少能沾沾喜气;顾老四家个个都是遭瘟的穷鬼,有多远给老娘死多远,看见就让人恶心!
死老婆子!我可告诉你,现在这个家我做主,你要是再和顾老四家牵扯,你就给我滚出去!”
“老大!老大!汤大海!你出来!滚出来!你就看着你婆娘这么欺负你老娘?!你个不孝子!”苦花奶朝着屋内大喊。
屋里传出一个中年汉子不耐烦的声音:“娘,你这不是活该吗?早就不让你和顾老四家来往,你偏不听!你不是天天都巴着人家么?去给人家当娘啊!让人家给你养老送终呐!”
苦花奶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无助地喃喃两声,又朝东侧屋子喊道:“老二,汤大江!你大哥大嫂欺负你老娘,你就不管管?”
屋里汤大江想走出去看看,被媳妇汤柳氏一把扯住了。
汤柳氏瞪他,“你大哥都不管,你这个做二弟的多管什么闲事?”
汤大江面露不悦:“那是我娘!”
汤柳氏脸色一沉:“是你娘又怎么了?拎不清的老东西!非要和顾老四家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