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景休恰有事离家。
他身着一袭深青色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的腰带,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地对儿子曹盖说道:“盖儿,你且等我归来。归来陪你一同去向徐家小郎君登门致歉。”
曹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衫,头发用一根蓝色的丝带随意束起。
他那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倔强,摆了摆手,面露惭愧地说道:“父亲,昨日得罪那徐小郎君,本是儿子一人之过,怎可让父亲因我失了颜面。一人做事一人当,儿子待会儿便独自去给他道歉。”
“我儿能如此思量?甚好,待会儿见到徐小郎君,切不可再任性胡为。他乃是我曹家恩人,不可轻慢。
况且徐小郎君昨日已向我辞行,估摸再过几日,他们一家就要离开汴京,前往济州生活。即便你厌烦他们,也相处不了几日了。”
曹景修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仍对儿子叮嘱道。
此时的曹景修,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威严。
“父亲,那徐小郎君怎走得这般匆忙?那儿子的病岂不是……”
曹盖听闻徐子建要离开,显得有些着急,他那明亮的双眸中此刻满是忧虑。
“你着什么急?昨日不是告知于你了吗?你的病需调养数月后才可进行手术。至于你手术的阵痛,昨日徐小郎君已将止痛药方交予我。
我已命人依着药方将止痛药抓好,每日安排下人去将止痛药煎好服下即可,你慌什么?
人家徐小郎君可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早就安排妥当了一切。待日后你的伤势康复,父亲我便修书一封,去请徐小郎君回来为你操刀做手术。只是望你在养伤期间切莫肆意妄为。”
曹景修嗔怪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没好气地说道。“罢了,我这就出门,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就在曹景修出门后,曹家别院有人前来拜访。
曹盖正在院里纠结何时去给徐子建道歉。
他虽有心致歉,但毕竟是少年,有些拉不下脸面,于是一犹豫,便犹豫了许久,始终未下定决心。
此刻的曹盖,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公子,顾廷烨公子登门来看望您。”一名仆人穿着灰色的短褂,快步走到曹盖的院子里禀报道。
“哦,仲怀来了。清松,你替我去前院将仲怀接过来。”
曹盖对着身旁的心腹小厮青松吩咐道。
“是,公子。”
名为清松的小厮,迈着小步轻快地朝前厅跑去。
顾廷烨作为宁远府宁远侯府的二公子,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色锦缎长袍,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腰佩一块美玉,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地走来。
他那俊朗的面容犹如雕刻般精致,剑眉下一双桃花眼透着几分不羁。
和曹盖一样,自幼虽被父亲叮嘱练武,然而因其母秦小娘子的溺爱,顾廷烨亦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由于两人志趣相投,且武功不分伯仲,倒是成了好友,整日约着一起去打马球、逛青楼瓦市、听小曲,好不逍遥快活。
曹、顾两人被并称为汴京两大纨绔。
那日曹盖之所以在汴京城里纵马,便是因为和顾廷烨约好了去比赛打马球。
可惜曹盖因纵马躲避平民时,意外落马。
曹盖虽是纨绔,但不至于行凶滥杀百姓。
他这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贪玩之时。
虽然性格孤傲,但总体而言也不算太坏。
“君越,听说你受了重伤,我今日才得空来看你。”
一个剑眉星目、身穿紫袍的少年,一脸关切地来到曹盖面前说道。
“嗯,我昨日都险些丢了性命,你怎隔了一两天才来看我?你小子,我可是把你当兄弟的。”曹盖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扭头说道。
“君越,并非我不想来。实则前天你受伤之后,不知是谁跑去告密,跟我父亲说你是因与我约了打马球才受伤的。
我父亲气得用藤条狠狠地抽了我十几下。要不是母亲秦小娘子护着我,恐怕我就要被父亲打死了。”
顾廷烨一脸后怕地说道。
似乎担心曹盖不信,边说着还边准备将衣裳脱下来给曹盖检查,结果一不小心碰到背后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此时的顾廷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行了,行了,我信你还不成吗?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脱衣服,我担心回头传出去,谣言说我曹大郎喜欢男人,到时就百口莫辩了。”
曹盖摆了摆手阻拦道。
“君越,我来的时候听到外面小报胡言乱语,说你昨日受重伤后,恐怕以后连马都骑不得了。这话说的是真的吗?”
顾廷烨一脸关切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副病恹恹样子的曹盖,哪还有往昔生龙活虎的模样。
“虽说那些小报未猜到最终结果,不过他们倒是对我的病情颇为了解。我昨日那一摔,摔伤了我的肺脏,我父亲差点就给我准备后事了,要不是隔壁院的徐小郎君出手相救,恐怕兄弟我与你此生就无缘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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