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李仁飞快的在马轩皓的是诗作上画了八个“叉叉”,每一句诗作都删掉了两个字。
每划掉一个字,洪杭一脸色就苍白一分!
八字划掉,洪杭一脸色宣纸般苍白,不知是天气爆热,还是心中震惊,脸上全是米粒儿大小般的汗水直流。
至于马轩皓则,先是目露奇色,等到李仁将八个字全部划掉以后,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为震惊。
“中夜忽惆怅,鸣琴心难安。
四书翻五经,安得天已明?”
程颐已经忍不住高声朗诵起来,这次他才颔首道:“删掉八个字,成就一首中上诗,不错!不错,我是越发好奇你的诗作是什么了。”
解下来,就是武春华。
李格非刚刚要拿起武春华的诗作,武春华猛然一把抓起宣纸,死了个粉碎,大声道:“学生狂妄,关公面前耍大刀,还请恕罪!”
李格非一愣,微微转头看向李仁。
李仁摇头道:“是个聪明人,传出去以后,别人或许会说我是以官威压迫,他这才撕毁自己的诗作。
不管他作的诗究竟是好是坏,他都能获得一个好名声,反而是我……”
李仁自嘲一笑:“倒是会落一个恶名,武春华,你说是也不是
?”
这年头,被权贵欺负,照样是可以出名的,前提只要你是读书人。
武春华瞬即面无血色,比洪杭一方才的还要白,他上下嘴唇都在颤抖:“学生……学生断然无此等卑劣想法,只是方才大人给马轩皓删除八个字,学生已然知晓大人诗词功力深厚,常言道: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太学录李格非冷哼一声:“如此行为,确实卑劣,记一次大过,你本身为上舍太学生,降你为外舍太学生,可有不服?”
北宋太学自宋神宗改革制度以后,学生分成三等,即上舍、内舍、外舍。
且不说上舍和中舍的待遇,都已经是云泥之别了,更别说上舍和外舍,那当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几乎是除直接开除太学以外,最为严厉的处罚。
不少人听到这个处罚以后,都已经变了脸色。
武春华吞声片刻,沉痛道:“学生服!”
李仁嘴角微翘,微微侧目就看到洪杭一鬓角边上缓缓流下两股筷子粗的汗水,整个人的脸色也隐约有些发黑。
“哎呀!”李仁回到自己的桌子边上站着,忽然发出声音:“洪杭一!你应该不会也来一招急流勇退吧?”
洪杭一看了一眼李仁,鬓角边
上的汗水流得更快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才不会相信周奇这孙子的鬼话,说什么为了太学名誉这虚无缥缈的事情来瞎折腾。
只要不是瞎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李仁才学如何。
自己这是周奇坑了啊!
听着李仁的话,洪杭一转头看着李仁,咬牙道:“程公尚未下定论,大人何须如此心急,来折辱学生?”
李仁摆手道:“可别这样说,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了?我只是问你会不会那样做,你就说我折辱你了,那要是我问你今天吃饭了没有,你是不是就要说我折辱你了?”
洪杭一咬牙道:“从何谈起?”
“你看啊,我问你是不是也要学武春华,是担心你误入歧途,也被学录大人给惩罚,降低为外舍学生;你就说我这是羞辱你。
如果我问你没有吃饭,你是不是就能说我看不起你,说你连饭都吃不起了?”
“你……”洪杭一怒目,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
“直娘贼!想打架不成!”春雷骤然炸响,震得众人头晕目眩,再一看是那身高九尺,人熊一般的猛汉,一个箭步就把李仁护在了身后,蒲团大的手掌捏成拳,嘎吱咯吱作响,极富有震慑效果。
洪杭一吓
了一跳,慌忙嚷道:“程公救我!”
“荒唐!”程颐怒声叱道:“当我太学是市井莽夫之所不成?”
“你这老头也不是好东西!”李逵怒道:“方才这家伙对我家主人露出敌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荒唐?我忠心护主,未曾伤他一分一毫,你反而说我荒唐!我看你才是荒唐至极!什么时候忠心护主,成为了荒唐?”
“你……”程颐脸上的怒意被李逵一番话呛成了错愕,这种尴尬持续了不到三四个呼吸的时间,程颐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说得好,老夫确实有过错的地方,你这猛汉说的也对,不过你放心,有老夫在场,谁都不能伤你主人一根汗毛!”
“铁牛哥莫急,你且和高俅那边站着,我们可不能失了胆气!”李仁含笑说道。
李逵闻言,这才气冲冲的和高俅站在一块,不过一双牛似的眼睛,却依旧气冲冲的瞪着洪杭一,瞪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生怕这人熊一样的猛汉会冲过来一手扯住一只脚,往中间一撕,活活把自己给撕了……
“玛德!周奇!你给老子等着!”洪杭一心中咒骂不止。
李格非面无表情的拿起来了洪杭一的诗作,高高举起,让
已经有些吵闹声的人群看个清楚。
片刻时间后,李格非这才高声念道:“洪杭一诗作治学,四句!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