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辆马车在太学府门口缓缓停下,看守太学府的军士一看,倒以为是来了什么大儒,可看到为首一个下马车的人,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眼中不由得有些轻视起来。
心中想着,必定又是什么权贵之家的公子爷,来太学中混日子。
不过这种轻视也只是在心中稍微表达了一下不满,可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出来。
大宋重文轻武,压制武官的传统由来已久。
甚至于文武官员在场,同一个品级之下,文官要比武官大一级。
比如李仁这个临时设置的皇帝侍读郎,为从七品;本来标准的官职名称应该是皇帝侍读,为正四品大员。
但哪怕是同为从七品,甚至于七品的武官,都要向他行礼。
因为他身为文官,地位和从六品的武官是一样的。
“通报一声吧!”李仁转手摸出自己那一枚黑铁打造的侍读郎官印,交给了身边的高俅。
高俅如捧珍宝般,双手捧着走上前去,高高举起官印,露出下边的“侍读郎印”四个字,朗声道:
“太学目中无人否?侍读郎大人亲临!还不开门迎接!”
方才心里还微微有些鄙视的军士闻言,面色骤然一变,赶紧
开门,为首一个人小都头赶紧指挥着军士开门,自个儿站在一边道路上拱手一拜,朗盛道:
“小人不知大人莅临,实在是有失原因,小人这就派人去统治各处在场斋长(类似于后世的班主任),并请学录、学谕、直学诸位大人前来迎接!”
李仁摆了摆手:“无需如此,前头带路,着人请太学录李格非前来一会,就说是故人相约;此外……”
李仁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李常宁等人也整好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你们的斋长是那些人,也一并去叫来,就说侍读郎相请!”
“是!恩师!”五人齐齐拱手应道。
这类似于后世保安科科长的小都头前头小心翼翼的领路,带着李仁来到了客舍。
不少太学生都注意到了李仁,尤其是他们看到跟在李仁后边的李常宁这一位太学中的老名人以后,就越发对李仁好奇起来。
“这该不会就是那位侍读郎李大人?”终于,有太学生在心中纠结了许久之后,像是瞬间恍然一般领悟过来。
“看起来竟然如此年轻,昨天晚上太学中就传闻他对出烟锁池塘柳这个绝对的下联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咦咦咦!你们
看!那不是毕渐吗?”
“你们听说了没有,毕渐他要反出太学?”
“假的吧!我等太学生,将来多有希望高中科举,他现在反出太学,那不是自毁前程?”
“李大人就算是能对出烟锁池塘柳的下联,才学高深,可又怎么比得了我太学之中,各个经易博士讲述经典深奥?”
“我看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诽谤毕渐!”
毕渐把这些话听在耳中,忍不住驻足向着人群中看了过去,淡淡一笑:“有劳诸位仁兄怪念小弟的事情,小弟确实是已经反出太学,拜在李大人门下。
今日回来,便是办理一下出太学的手续,有劳挂念!有劳挂念了!”
毕渐这一番话方才出口,整个围观的人群里边瞬间炸开了锅。
李仁面色不善,拂袖叱道:“荒唐!堂堂太学之中,怎么如菜市场一般?尔等身为读书人,难道不知读书人应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吗?”
众人被李仁这一方训斥驳得的瞬间无语,这明明是说为将者应该如此的……
可……人家是从七品官员,你敢说人家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敢!
“哈哈哈……李大人所言极是,学生受教!”骤然安
静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仁微微侧目看去,居然是昨日里溜得比较快,没有被自己打脸达打到怀疑人生的周奇。
众多太学生纷纷扭头看去,都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强人,竟然敢在如此安静中放声大笑。
刹那间,拥挤却有安静的人群里边自动分出一条道路来。
周奇缓步上前,拱手施礼,深深一拜,礼节周到令人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昨日里不知是大人,学生猝然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李仁眼角含笑,嘴角微微下沉些许:“无妨!不知者不罪。”
“听闻李大人学识超凡,这才有幸成为天子侍读浪,我等太学之中,泱泱学子,无不仰慕大人才学,科举之中,第一场开始,便是以作词为首,我等泱泱学子,恳切求大人留下一首佳词儿,也好勉励我等太学生奋发求学,为国尽忠!”
不少人一听,眼中顿时露出鄙夷之色来,感觉这周奇完全就是来溜须拍马的。
见到上官来了,就冲上前去求人家留下墨宝。
无耻啊!
不要脸啊!
我辈读书人风骨何存?
“好啊!”李仁淡淡一笑,他回头看了一眼毕渐等人:“你等各
自去找斋长过来。”
周奇几乎要安耐不住眉宇间的喜色来,当下又是弯腰拱手:“还请大人移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