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山一步一步走到大理寺卿面前,刚举起酒壶,大理寺卿纹丝不动,一脸刚正不阿的神色,苏温山浅笑勾唇,斟了一壶酒,“大理寺卿断案如神,铁面无私,这杯酒,孤敬你。”
大理寺卿神色如常,起身端起酒杯从容的喝了一口,“多谢陛下。”
看戏的众人松了一口气,看来大理寺卿果真是没什么秘密。
苏温山挑了一下眉眼,“周大人,你的外室怀孕了,应该接回家安置的,私生子多难听啊。”
大理寺卿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怎么知道的?
“周大人不是最洁身自好的吗?怎么还养外室?”
“我没有。”大理寺卿下意识否认,说道,“陛下,莫要听信谣言,微臣没有外室。”
苏温山摸了摸下巴,“可我怎么听说,你让外室爬过某位朝廷重臣的床,然后又接了回来呢,啧啧,周大人,你和夫人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所有人吃了一口绝世大瓜,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周大人让自己的外室爬过朝廷重臣的床,然后周大人又继续养着,也就是说,向来刚正不阿的周大人在背地里进行权色交易。
今天哪是登基大典,分明是朝廷情报中心大揭秘啊。
八皇子坐不住了,起身行礼,“父皇,您就这么看着陛下酒后胡言吗?”
苏温山没有给苏雨楼开口的机会,既然你上赶着撞枪口,那就你来,“八弟向来是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今天怎么就不淡定了呢。”
“陛下当众给朝廷重臣下不来台,臣弟着实看不过去。”
“那他们当众侮辱皇后,可曾想过这后果!”苏温山怒喝道,“他们没有,因为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让孤和皇后名誉受损,再运作一番,利用舆论攻讦孤德不配位。”
“可他们说的是事实。”
“对啊,孤并不否认,我们就是各玩各的,但这群阴沟里爬行的蛆有什么资格置喙半句。
户部员外郎隋正去年贪污赈灾银,致使江州和青州百姓饿殍遍野,他爹枢密院院正替他摆平了这件事,最后是户部尚书求孤掏了银子,孤本想宴会结束后将证据移交刑部,可没想到隋家却在刚刚公然侮辱孤和皇后,那孤就不得不提前说一说赈灾银一案,免得你们说孤毫无建树,三宝。”
三宝端着一摞折子走了进来,“陛下。”
苏温山将酒壶放在托盘上,拿起最上面的折子,“这是云天耀侵占百姓良田,圈地建房的证据。”
“这是大皇子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证据。”
“这是云辉强抢良家妇女,私设赌场和青楼,逼良为娼和打死百姓的证据。”
“这是大理寺卿周冲权色交易的证据。”
“这是枢密院院正隋谦包庇儿子,吞没赈灾银的证据。”
“在场所有人,没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孤做事堂堂正正,敢做敢当,你们敢吗?!”苏温山说完了慷慨激昂的一段话后,将奏折全部摔到了地上。
所有人立刻起身跪了下去。
“当朝大学士五位,六部尚书六位,没有丞相,权力都在一等国公府,侯府和伯爵府,看看折子上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朝廷栋梁,哪个不是皇亲国戚。
父皇登基十八载,勤勉不辍,一刻不肯懈怠,他的亲人都在干什么?后宫弄权害人,前朝阳奉阴违,父皇仁慈,但孤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背地里的那些勾当,孤全都知道,还有脸置喙皇后。
皇后征战沙场多年,平南境叛乱,又解六公主之危,他养男宠,孤惯的,关你们屁事,以后若是再提这事儿,孤不介意把你们的丑事绣在屏风上推到朱雀大街供人瞻观,看看你们的脸挂不挂得住。”
崔寒川眉头一皱,惯你祖宗个腿儿,拿我当枪使,真够阴的。
三宝此时已经是激动不已,殿下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太帅了,太帅了,维护皇后的样子简直太迷人,皇后肯定感动死了。
苏雨楼眉心微动,当真是我小看他了,外戚权力确实太盛,这也是我头疼的问题,没想到他居然早就收集好了证据,辍朝一个月,还以为他又恢复了曾经那个顽劣懒惰的性子,不成想是去准备今日之事。
给朝臣一种假象,然后打一个措手不及,这老五还真有明君之相,不错不错。
苏温山听了苏雨楼的心声后,抿了抿唇,我单纯的是在伺候老婆小月子,你别想太多。
看在你夸我的份上,那就勉为其难的给你把绿帽子摘下。
苏雨楼清了清嗓子,“刑部将皇上准备的证据全部登记,该审的审,该抓的抓,绝不姑息。”
齐衡和四皇子偷偷对视一眼,今日皇上没动镇国公府,怕是有更大的阴谋。
凌怀玉抬眸看了一眼苏温山,还真是藏拙藏的够深的,可怪就怪在你不是我儿子,这皇位必须是惠儿的。
宴会结束后,凌暮云多饮了几杯,走在御花园中吹风,“周嬷嬷,今日他对云家出手,又提了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打算原谅本宫了。”
“陛下长大了,懂得体谅太后娘娘了。”
凌暮云深吸一口气,心中甚是欣慰,突然,凌怀玉大步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