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寒川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之人,目光之中尽是轻蔑与不屑之情。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说道:“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在意此人,又何必把他送出东宫?”言语之间充满挑衅意味。
苏温山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初。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本宫私事,与你无关。”其语气坚决果断,不容置疑。
崔寒川见状,不禁冷笑一声,随即随意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人。一旁的阿洲得到命令后,迅速松开了对沐卿歌的束缚。
重获自由的沐卿歌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苏温山身旁,伸手扶起他,满脸关切之色:“殿下,对不起。”言语间饱含焦急与心疼。
苏温山站直身子,冷漠地看着崔寒川,道:“宫宴见。”说罢,同沐卿歌转身迈步离去,留下一个孤独而决绝的背影。
崔寒川望着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慢走,不送!”话语中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沐卿歌内心自责不已,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温山身边,走出王府后,他鼓起勇气开口,“殿下。”
苏温山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不必自责,他是故意为之,你还是离开京城吧,我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
沐卿歌跪在地上,神情决绝,“殿下,卿歌愿净身留在东宫,伺候殿下,报答您今日维护之情。”
“卿歌,你何苦这般?我从始至终都喜欢女子,从前所做之事都是掩人耳目,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得不到,难道你要看着我娶妻生子,痛苦一生吗?”
“8岁那年冬日,殿下救我一命,那一天开始,我的命就是殿下的,我等了殿下十年,爱了您十年,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杯毒酒差点要了殿下的命,今日,殿下又为了我受此大辱,卿歌真的无以为报,愿意收起己心,侍奉殿下一生,绝不越雷池一步,请殿下成全。”沐卿歌言辞恳切,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苏温山有些无奈,“不用净身,你若想走,随时能走。”
“多谢殿下。”
回到东宫后,苏温山将自己关在殿内,三宝心急如焚,今日他有事,是苏温山一个人去的王府。
可回来时却闷闷不乐,又把沐卿歌带了回来,可无论三宝怎么问,沐卿歌都不肯说。
他拍了拍门,“殿下,您怎么了?别吓三宝啊。”
寒月也拍了拍门,“哥哥,我是月月啊。”
“进来吧。”门内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二人推门走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苏温山随意的倚靠在榻椅上,手里拿着酒坛,脸颊绯红,神色迷离。
寒月走过去,担忧道,“哥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月月年纪小,不能喝酒。”苏温山将酒坛举起来,对着三宝说道,“你陪我喝。”
三宝满眼心疼,殿下以前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憋闷,“好,奴才陪殿下喝。”
苏温山直起身子,抬手搭住两人的肩膀,眼泪打转,“三宝,月月,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真正的在乎我,我是不是很失败。”
三宝赶紧说道:“怎么会呢?太后和皇上都很喜欢殿下呀!”
苏温山却是苦笑了一声,看着三宝,认真地叮嘱道:“三宝,月月是我的妹妹,你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她,可以做到吗?”
三宝听了这话,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着问道:“殿下,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啊?”
寒月心里也很害怕,紧紧抓着苏温山的手,带着哭腔问道:“哥哥,是不是兰陵王欺负你了?”
苏温山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是,只是有时候会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死,忍不住有些感慨罢了。如果真有来生,我只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不,还是别有来生,活够了……”
寒月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难过,她抢过三宝手里的酒坛,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然后坚定地对苏温山说:“哥哥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苏温山这时已经醉眼朦胧,他慢慢躺到榻椅上,一头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嘴里却还在嘟囔着:“崔寒川……我恨你……”
寒月蹙了蹙眉头,崔寒川是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宫内一片灯火辉煌。宫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宫殿之间,双手端着宫宴所用膳食,神情严肃,丝毫不敢怠慢。
桐花台内,摆满了精美的佳肴和美酒。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酒杯中斟满了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宫宴正式开始。皇帝和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大厅,坐在了高高的宝座上。群臣们纷纷起身,向皇帝和皇后行礼。
“众卿平身。”皇上洋溢着十分满意的笑容。
落座后,门口传来一声通传,“太子殿下到,兰陵王到。”
皇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太子怎么来了?
众人望过去,苏温山一身青色云锦长衫,宽肩窄腰身材修长,黑发半束,面容高冷清俊,似不染凡尘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