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担心她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
赵里正皱眉,问了句。
安小暖点点头,说道:“找人传话是方便,可终究没办法跟她点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卉那个人您也是了解的。
说得好听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得难听些,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我担心她看到有人去传话,就以为城里没事了,又大摇大摆进城闲逛。
万一这时候撞见了目击者,被目击者认了出来,岂不是玩完了?”
言毕,安小暖又道:“再说了,咱们都去杏花村了,却要额外找人去城外传话,这本身就很奇怪。
若传话的人反应迟钝些,那倒没什么。
怕就怕人家脑子聪明得很,一下就察觉出不对。
明明可以一起跟着杏花村的里正走,为什么非要留一个人在城外,等人传了话再过去?
一个外来的妇人,独自在城外等消息,这种种连到一起,很快就会引人怀疑的。
如今城里的情况不同,我们也得学会变通才行。”
“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赵里正越听越心惊:“那就按你说的,不找人传话了。
我安排一个咱们村的人去接她,让他们俩自己打听路线去杏花村。”
“找我易干爹或者廖干爹!”
安小暖直接给出了人选:“旁的人恐怕镇不住李卉,但易干爹和廖干爹可以,他们脾气够暴!”
“那就你廖干爹吧。”
赵里正听了安小暖的话,忍不住笑道:“要论起暴脾
气,没人比得过他!”
把事情商量好以后,赵里正就领着安小暖和爱梅婶这些人去找大部队了。
大部队这会儿就在距离县衙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茶摊旁。
当然了,他们没有喝茶,只是县衙门口不让人群聚集,所以他们被领到这边来排队。
安小暖几人过来时,杏花村的张里正正在看刚刚到手不久的新名单。
此时此刻,他的脸色格外臭。
等发现赵里正把人带过来时,更是极不耐烦:“怎么这么久?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说罢,又看向安小暖几人,语气不善:“你们就是县衙刚塞过来的人?
有点钱行贿就了不起了,一点规矩都不守!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村的空房子和田地是有数的,能接收多少人,一早就上报了官府。
你们非要往里头塞我也拦不住,但空房子和田地若是不够,你们也别怪我不通融!”
说完,还狠狠瞪了安小暖几人一眼:“别的村子又不是不能住,非要扎堆到我们杏花村。
你们扎堆到一起想做什么啊?难不成要团结起来把我们原本的杏花村村民给干掉?
我警告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外来难民是什么东西!
想去杏花村可以,都给我老老实实的!
若你们不老实,敢对我们动什么歪心思,我饶不了你们!”
安小暖从张里正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敌意和嫌弃,不免微微蹙眉。
她并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但也
不会一昧去忍让和奉承。
但凡张里正的话没这么难听,哪怕是给个下马威,她都能忍。
人情世故嘛,不就是这样?
可张里正的这个下马威,给得实在是大,话里行间甚至还有点侮辱人。
这种情况下,若安小暖还能以礼相待,那她未免也太软弱了些。
人啊,都是挑软柿子来捏的。
想不被拿捏,就得硬气起来!
这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落户到杏花村的上饶村村民。
于是,安小暖扭头看了看赵里正,丝毫不顾张里正就在眼前。
她一脸无辜:“干爹,这就是您口中那一位,能带领村民们安生过上好日子的杏花村张里正?
呵呵……说好的不刻薄很正义呢?您老眼没瞎吧?
就这还不刻薄呢?什么都不知道,开口就侮辱人!”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张里正,皱眉道:“还说什么一脸正义……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见这位大伯哪里正义啊!
真正充满正义的人,能说得出这样难听的话?
在完全不了解我们的情况下,就冤枉我们要干掉杏花村的村民!”
安小暖很会拿捏人的心理,说话也能说得恰到好处。
就像现在。
哪怕她的冷嘲热讽让张里正很气愤,但气愤的同时,又多少感到理亏。
是的。
安小暖当众来这一出,让他颜面尽失,很是恼火。
但同时,他也感到意外。
没想到赵里正在背后,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
要知道,从头到尾
,他都没给过赵里正这些人好脸色看啊。
若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在背地里说尽他的坏话了。
可赵里正却……
“张里正,我这干女儿年轻,口直心快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赵里正听完安小暖的话,有些好笑,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