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的表情实不知该哭该笑。
修，还是不修？
这个一个两难的问题，但其实已经注定。
当他看到这一本功法的时候。
如想大道，必有取舍！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于这仙阙洞府之中响起。
外面，云霓裳伸手，青葱玉指拈起面前的一个灵食，抬起一双好看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没有找到适合你的功法吗？”
“不是。”顾长生摇了摇头，迈步走了过去。
“娘子，不早了……该休息了。”
风儿，吹动了房间里的帷幔。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
时间，或许是最美的长情。
逍遥世间，神仙眷侣，让人艳羡。
只是，匆匆，世间又是四十年时间而过。
“你真的要结丹了吗？”顾长生问道。
“嗯。”云霓裳点了点头。
一双美眸转而看着他问道：“你也快圆满了吧？”
“嗯，快了。”顾长生张了张口，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多余的话他根本就没说出口。
“安心结丹，我等你结丹成功后出来！”
顾长生欲言又止，最后说道。
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嗯，等我出来。”云霓裳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渐渐关闭的洞府青石大门遮挡住了视野，直至，他，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
五十年，相知相守，相识相伴。
十年道友，四十年道侣。
于今日，她已快步入到金丹。
上一世的云霓裳就是金丹，这一世，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以说，失败的可能性很小。
果然，不过，半个月后。
天空之中，忽然，有一阵雷云而来。
瞬间，满城皆惊！
“有前辈，正在渡金丹雷劫！”
满城修士无不在此刻举目而观望。
某阁楼上，站着的一道月白色道袍的身影也是如此。
直至看到所有的雷劫都渡过后，他才终于安心。
沉默许久，那道袍人影轻声自语喃喃。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此去山高路远，要两三百年后，可能才会回来，霓裳，等我回来……”
这一个身份怕是已经不能再结丹。
因为，太勉强了。
勉强可能修到练气圆满，但炼体却还不到。
两境都不圆满，成功最多只有八层，这与送死何异？！
这个几率让他心慌，所以，只能出此。
下策！
……
三个月后，一道人影闯入到有家丹药阵法阁里。
却没有看到让她熟悉的身影。
“韩立！！”
……
……
远距离三阶飞舟上，一道人影于此刻蓦然回首。
回望着这偌大的陨星湖海。
他已经待了两百几十多年！
正是出来跑路，躲一阵时间的顾长生。
去哪躲一阵都是躲，没回灵脉，而是回归剑宗。
他突然很想回家去看看了。
看看渝州城，看看望月阁，看看慕婉……
如果两百多年后结丹。
则，他还可以再和霓裳再相见。
一个金丹真人寿命可是能高达五百岁。
足够，让两人再相见了！
而这，也不会暴露出来他长生不老的事情。
只是，他又再一次食言了啊。
那张漆黑面具下的脸庞带着一抹苦笑。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许多。
未免，无情！
或，大道，如此。
……
渝州。
自他凡俗先天之后。
似，再也未回来过此城。
离渝州城最近之时，是在当年他四处种仙苗之时。
不知不觉，凡俗王朝都已换了三代。
大楚，大玄，大唐！
当年的大玄，和大楚一样，现在已经凉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所谓，改朝换代，不过就是仙人陨落而已。
顾长生御剑城上天空不知看了多久。
城中已无一丝他当年熟悉之景。
城中三大武馆皆已消失不知道多久。
凡俗城中，熙熙攘攘。
他却，终究，没有进入这个城中。
只是深深看了几眼后，然后又御剑离去。
城中，没有人知道有一位仙人，曾来过，也曾就在这个城中，习武，抄书，卖书……
只是，是几百年前的这个城。
在凡俗中走走转转，他终究还是回到了那座山。
一座永远停留在了他心里的山。
和那个刻着，吾妻慕婉之墓的一座孤坟。
“慕婉，此去求道四百二十五年，我筑基回来了。”
就像是丈夫出门在外，回来后，给妻子报平安一样，说说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