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岫走过去,蹲下,“你还想不想活?”
“不活了……我杀了人,不活了……”
苏岫盯着关越的眼睛说,“我向来不爱管闲事,且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你死不死的我更不关心!不过……吕仲还没死。”
关越瞬间瞪圆了眼睛,朝苏岫扑过去,“你胡说!”
南翌一把按住关越肩膀,重新将人按回地上。
“吕仲虽是吕府庶子,可他有个得宠的娘,在身边安排了很多人,不过被引走了一会儿。”苏岫缓缓道,“刚得到的消息,他被救了回来,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会知道。”
“不可能!”关越大喊,“我明明杀了他。”
苏岫能理解关越此时的心情,自己也是从小由哥哥护着,就算外放也不忘托人照顾,“你还想不想为你姐报仇?”
他抿了抿嘴,“正大光明报复回来。”
关越一怔,“正大光明报仇?”
“是。”苏岫道,“我可以帮你。”
“求你……”关越抓住苏岫衣袍,“求你帮帮我,我一定要为姐姐报仇,要不是他,我姐现在好还活地好好的。”
苏岫拦住南翌,“我让人送你去大理寺击鼓鸣冤,但你要受些罪,你挺过去了,你姐姐的仇也就报了。”
“还有,这次吕仲在府中遇害……以你现在的身体,肯定和你没关系。”苏岫盯着关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记住了,不可再说自己杀了人。”
关越嗫嚅半晌,朝苏岫磕了个头。
……
大理寺卿蒋魁,素有酷吏之名,善用重典,五十多岁,眉间一道深深的竖痕像是有第三只眼,常年黑着张脸,任谁见了都要先抖上三抖。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眉间之所以会有那道竖痕,是因为他有严重的头疼症,且疼起来只有他妻子乔氏有办法,所以蒋魁身边熟人都知道他还有个毛病——便是惧内。
今天蒋魁的头疼症又犯了,想着左右无事,干脆回府。
却不想还不等他起身,便听外面鼓声阵阵!
片刻后寺正贺新跑来禀报,门外有人送来了前几天刑部越狱的犯人关越。
蒋魁眼睛一睁,“刑部的犯人为何送来我大理寺?还敢击鼓?难不成以为我大理寺这鼓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敲的吗?”
“带上来先打二十大板!”
“这……”贺新迟疑。
“怎么?”蒋魁眼睛又是一瞪。
贺新心肝颤了一下,大人眼睛还是这么大,瞪起人来也还是这么吓人。
“这……”贺新迟疑地问,“大人要不要见一下那关越?”
“为何?”
“下官怕他受不得这二十板?”贺新:“您见了就知道了。”
蒋魁无奈摆手,示意赶紧将人带上来,登闻鼓都敲了,还能怎么办,真是麻烦。
片刻后两个衙役架着一个瘦脱相的人走进来。
“……”蒋魁看了眼趴地上,坐都坐不起来的人,“这就是关越?”
湖青拱手,“正是。”
蒋魁:……“人是谁送来的?”
“这人自称是城西苏府的家仆,是他们少爷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遇见的,本想带着人去找大夫,进了城才知道自己救的还是个逃犯。”
“你就是苏家家仆?”
湖青点头,“草民湖青,见过大人。”
蒋魁问,“你们在哪里遇见了的他?”
“九连山山脚的观音庙。”湖青道,“我家少爷从别院回来,遇上下雨,到庙里避雨,此人当时就在。”
“你家少爷怎么看出来他就是那关越?”蒋魁上下打量湖青,猜他话有几分可信。
“大人请看。”湖青指着关越眼尾的一颗痣,“我家少爷一开始便是凭此痣怀疑,后来仔细看过才确认。”
湖青走后,蒋魁揉着额头问一旁的贺新,“你觉得此事有几分可信?”
“下官不敢断言。”贺新又道,“不过下官觉得昨日再次遇害的吕仲可能真的和此人没有关系。”
“这还用你说!”蒋魁白了贺新一眼,眼白那个白呀,白的贺新心里咯噔一下。
贺新只能干笑,“刑部几乎把整个都城都翻了一遍,城外也不是没找,他是如何出的城?他既是已经出城为何不跑远点,反而就在城郊的破庙待着?”
两人默默对视,蒋魁眉间褶皱又加深几分。
贺新问,“还打不打了?”
“当然要打,法不可废,凡敲鼓者先受二十板。”
“是。”
贺新迟疑,“只是,犯人是从刑部逃出来的,不通知那边一声吗?”
“是刑部犯人又如何?他自己要来大理寺敲鸣冤鼓,二十大板都受了,没有不查的道理。”
贺新点头,深以为然,叫来衙役先打板子。
蒋魁:“别把人给打死了,本官还要审案。”
何新:都听到了吗?
衙役:是,大人。
蒋魁揉着眉间:“现在想想刑部这几日的确十分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贺新不解。
“本官年纪最小的妻弟前日入城被刑部抓去,还是本官亲自去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