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和乔生是对父子,苏岫在买下蔬园时身边并没有几个人,便让赵伯找人牙子买了几个回来,其中就有这两人,马叔当初生了重病,乔生当时也只有十几岁,十分瘦弱,想卖身给父亲看病,赵伯看着可怜便给买了回来。
没想到过了两年乔生不光长的又高又壮,马叔的病也让河安治好了。
苏岫北上时,两人跟去帮忙,后来便让他们留下跟着当初那个西域商人学了如何栽种棉花。
“读书人知道的就是多。”马叔边感慨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少爷坐。”
苏岫让几人去忙,他就是过来看一下,他还找了赵川问话,马上就要回府。
“……”姚素。
苏岫看他像是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姚素:“我曾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百年前棉花就被带回过中原,只不过中原自古就有苎麻丝帛,所以并未被重视,公子如何觉得这次就能让百姓接受?”
苏岫眨眼,“我为何要让百姓接受?”
姚素诧异,“圣上让我等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传播给让百姓?”
“皇上这样告诉你的?”
姚素忙摇头,“圣上并未明示,是下官怕到时若事情不成,连累了公子。”
苏岫笑了笑,他指着那片土地,“姚大人看这片地有多大?”
“估量有十亩左右。”
苏岫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第一次试验,若是一亩地产出的棉能做十件冬衣,我拿到市面上按照一贯钱出售,那就是十贯钱,而一亩地最多能产两石粮,两旦粮却只值四百钱。”
苏岫说到这里顿了顿,“你说届时百姓会不会心动?”
姚素皱着眉头,“公子说的固然很吸引人,若是……朝廷推广下去,百姓长此以往只种棉,不种粮……又该如何?”
苏岫等他说完继续道:“朝廷可以颁下限制令,比如每家每户只可用自家一成的地来栽种此物。”
苏岫歪头,“况且百姓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顾吃喝。”
姚素:……
“姚大人应该见过以棉絮制成的棉衣,有多暖和大人应该有体会吧?待朝廷广泛推广开了,棉衣自然会和麻衣一样不那么珍贵,届时百姓可自产自足,冬天便会少了很多冻死骨。”
“当然了!更多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只能等着皇上选拔一个厉害的大人来做,相信那位大人一定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姚素:……
苏岫赶回府里时天都已经黑了,他打着哈欠下马车,叫来赵川。
赵川先递给苏岫一封请帖,虞铭邀他去畅春园。
接着便说起苏岫最关心的事情,璜王府之前派人去越州查清河的身世,那些人拿着璜王的帖子,先去了赵家,从赵家问了人牙子的消息,又查到当初卖了清河的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果然是从别处买来的清河,并不是亲生父母,璜王府也是厉害,最后查到清河确是吴家的那个孩子无疑,且清河母亲也找到了,她已重新嫁人,也就是因为要嫁人怕夫家觉得他累赘,才把人丢了。”
赵川继续道:“清河当时不愿回去,说吴家无非给了他一丝血脉,养他、教他成人的是赵家。”
“吴家那位家主,年事已高,据说得知清河不愿回去,就要亲自来找人。”
“虞小王爷心疼外祖父,几次登门劝说清河,清河无法,这才准备回去看看老人,全了那一丝血脉情。”
苏岫知道清河这次回去就很难再回来了。
赵川走后,苏岫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又道,“让海潮过来。”
“少爷找我?”
“河安已在太医院任职,江舟管着津河生意,湖青也是官身,如今只剩下你,在津河那段时间都是你替江舟处理铺子上的事,看着也有天赋。”苏岫问,“不如你去跟着赵伯,几年下来也能独当一面。”
“少爷……”海潮红了眼圈,跪地上磕头,“奴才们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跟着少爷,少爷从没苛待过我们,如今还给我们都安排好了前程……”
苏岫让他赶紧起来,快别哭了。
海潮根本止不住,边哭还边断断续续说着他们几个都走了,少爷以后怎么办,好吧!就是能重新找人,能有他此伺候的好,能有他知心解意
苏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哭的鼻涕眼泪一把,实在生不出什么怜惜之情。
片刻后海潮看自家少爷脸色有点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终于止住了,打了个嗝,瞅了眼自家少爷,吞吞吐吐起来,“少爷……”
“怎么?”苏岫瞪了眼海潮,那意思——再哭就给我滚出去。
海潮立刻正色,“奴才其实不喜欢做生意,本来还不觉得,在津河那段时间,奴才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他扭捏了一下,“做管家就挺好的,少爷身边以后迎来送往的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多,奴才还是给您做管家吧。”
苏岫皱眉,“真的不想?”这四人自小就跟在他身边,也早就把他们当做家人,自然希望他们以后越来越好。
苏岫有时候也很矛盾,在这个时代奴仆是主人的私有,主子有权决定一个奴才的生死去留,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