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琳琅苑有专人把所拍物品送回住处,或者客人自己带回皆可。
苏岫懒得来回折腾,索性请琳琅苑的小厮帮忙送。
于慎过来找两人,却不是为了请客吃饭,而是被请来当了说客:“这机关秘术图是来自陈家,他们子孙擅自偷出来卖的,若事先有人知道这图是陈家物,也不会让赵小兄弟简单押中,价格定会高出数倍不止。”
“陈家?”苏岫问:“做什么的?”
于慎道:“据说祖上乃鲁班后人,也有说是墨家后人,因机关术闻名,前朝时突厥进攻,陈家进献失传已久的大黄弩,最后还是战败,有传闻说是因为弩有瑕,但流传最广的则是问题出在陈家内部,有一陈家女将破解图进献给了突厥王族,导致战败。”
“突厥占领代州后,找到陈家逼迫做出更多的武器,陈家不从,被诛杀,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陈家已经死绝,没想到却有一部分子弟提前逃进深山存活下来,直到我朝才又重新出现,便是现在的陈氏。”
苏岫若有所思,大黄连弩?武器?
于慎又道:“一百多年前突厥人一把火烧了不少陈家藏书,其中就有大量制造兵器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关于机关术的书籍被那些子弟提前带走。”
“这些祖上传下来的古卷,对陈氏意义重大,只是陈氏族长古板守旧,又经历了之前几乎灭族危机,才勒令子孙低调行事。”
苏岫拧着眉听于慎说完:“所以他们这是反悔了?”
于慎道:“经由琳琅苑卖出物品,不管是谁反悔都无用。”
“是陈家人找到我那好友想请他在中间说和,把图卷赎回去,好友怕冒昧了两位,又知道我们认识,这才请我来。”
“这些都是那陈家族长跟你说的?”苏岫问。
于慎点了点头:“并不全是,琳琅苑有些防护机关便是陈家后人所做,且陈家一百年前在此地十分有名,稍微一查,便知真假。”
苏岫眸光闪烁:“若我不答应呢?琳琅苑东家可会坏了拍卖规矩?”
于慎连连拱手:“赵兄弟这样说我是无地自容了,原就是因我之故,才害的两位逗留数日,两位宽宏大度,不和我计较,我又怎能再做忘义之事?”
“且好友虽说和陈氏有旧,但绝不会坏了规矩,陈氏族长带着不孝子弟诚恳相求,好友也是看在他们曾经也是忠义之士才应下来。”
于慎:“今日确实出乎意料,古卷晦涩,寻常人不一定能看的懂,赵兄弟可以先回去想一想,毕竟他们愿意拿出双倍银钱来赎回。”
苏岫又问:“双倍便是将近十七万两,不是小数,他们拿的出?”不是说一直躲在深山,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于慎笑了笑道:“怎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百年前陈家可是真真的富可敌国,就是到了现在只要亮出陈家名号,也有人拿着大把银钱上门。”
“这也是我来这一趟的缘故,琳琅苑这边绝不会泄露出消息,但若是陈家真许出承诺去,有的是人帮他们办事,代城总共就这么大,早晚会查到你们。”
苏岫:“到时我已回去,他们就是知道是我又如何?”
于慎:“我也知道你们赵家不怕,只是为了那本卷轴自此放弃代城生意总归不合算,为何不让陈家欠你们一个人情?有这个人情在,以后总归有能用到他们陈家的地方,就是过了一百年他们于机关秘术一道也无人能出其右。”
“既然如此,那人怎么会做到卖书这种地步,若是缺钱,亮出陈家名号给人做工便是,岂不是比卖祖卷这种不忠不孝之举要好的多。”
于慎摇了摇:“赵兄弟有所不知,陈氏有规矩,女子自出生之日起不可离开族中,若要嫁到外面,则一生不可归家,男子倒是可以娶外面的女人,但是此女子,终身也要被禁锢,不可踏出族中一步。”
苏岫皱眉:“他们把那不知真假的传闻全赖在女子身上?就算确有其事,也是那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于慎摊了摊手,那意思——也许为了防患于未然吧。
于慎:“卖此卷的是陈家一个极能干的年轻人,人也聪明,叫陈九,家中只有一幼妹,生了重病,族中大夫医治不了,就想请外面大夫救治,但是族中又不准外人踏入,那年轻人想着把幼妹带出族外救治。”
说到这里于慎也皱起眉头,“前面说过,女子不准踏出族外,陈九便想带着幼妹出陈家,且自此以后再也不以陈家人自居,也不做陈家机关术,只为给幼妹治病。”
苏岫:“难道连这也不行?”
于慎继续道:“没错,族中做了决定,自请出族可以,但是得废了他的双手。”
苏岫眉头又皱紧了一些,这族长怕不是有大病,没了双手,如何治病谋生,这不是逼着年轻人放弃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