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云雾怜醒来看着谢烬野脖子上清晰的咬痕心情很复杂,沉默良久,给谢烬野找了件高领毛衣。
谢烬野咧着嘴笑,不肯穿,自豪的表示,“雾雾,这是你给我标记,不用遮。”
云雾怜怕父母问起,不好解释,勾住让谢烬野坐下,强行把毛衣套在青年头上,让他乖乖穿上。
无奈,谢烬野只能照办。
云雾怜最近每天早上都需要输血吃药,两人吃完早饭便告别庄园的众人,坐车回了医院。
随后两天,医院忙碌了起来,开始为移植手术做准备。
楚渊词和云雾怜是亲兄弟,遗传性相似,骨髓最匹配,提前抽取了骨髓干细胞备用。
等待手术的期间,所有人都很焦虑,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云雾怜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一见不到谢烬野就胸闷气喘。
他知道谢烬野不会抛弃自己,但在病情的影响下,负面情绪难以控制,就像人赤裸着走在纸片似的冰面上,明知朝阳就在前面,也想快些往前走,可每一步都是冰冷刺骨,心惊胆跳的。
因为一旦坠入深渊,就再也看不见光了。
谢烬野放下了所有事陪着云雾怜。
云雾怜输液他寸步不离,云雾怜抽血检查他捂眼睛,云雾怜喝中药他跟着尝苦,就连云雾怜上厕所,他也要帮忙拉裤子,不过每次刚碰到裤子,就赶了出去。
手术前一天的凌晨,谢烬野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他神色很凝重,小心翼翼将枕头塞到云雾怜怀里,低头落下一吻,盖好被子,悄悄离开。
没过多久,云雾怜感觉到冷空气袭来,缓缓睁开了眼。
“阿烬……”
迷迷糊糊中,他伸手摸向身旁,没有和往常一样摸到温热硬实的身体,而是过于柔软的触感,且没有温度。
这不是阿烬。
阿烬呢?
云雾怜心头一慌,猛地清醒,咳了两声,手撑着床慢慢坐起,待晕眩感淡去,抬头看向卫生间。
卫生间没开灯,没动静,显然,谢烬野并不在里面。
“阿烬去做早餐了么?”
云雾怜摩挲着拿过手机,眯着眼一看,现在才凌晨三点。
三点?
熬粥的话也不用这么早吧?
云雾怜觉得有些奇怪,又摸了摸谢烬野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余温,他心想,阿烬可能是怕吵到自己去去了外面的卫生间,于是放下手机,抱着抱住靠在床头,静静盯着门口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见到了四点,外面还没一点动静,云雾怜心开始慌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人剧烈摇晃着,忐忑又不安。
“阿烬……”
“阿烬去了哪儿,怎么还没回来?”
云雾怜攥烬胸口的衣服,感觉浑身上下有股冷意在蔓延,虚弱地咳了几声,用冷冰冰的脸蹭了蹭抱枕,轻轻喘着气,盯着门口,静静等待。
他想给打电话。
想叫阿烬赶紧回来,回来抱着自己,紧紧抱着。
但是……
云雾怜一想到自己最近像牛皮糖一样黏着谢烬野,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青年,又咬着唇,硬生生压下了思念。
阿烬也有自己的事,需要私人空间,再等一会儿吧,很快就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云雾怜拿过手机。
他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画画,于是随便搜了一张【猫猫蜷缩成团,想你】的表情包,换做了头像。
等阿烬看见暗示就会回来的。
云雾怜放下手机,摸着谢烬野睡过的地方,感受着余温,继续等待。
转眼就到了五点。
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青年睡过的地方也完全冷了。
“咳咳……”
云雾怜剧烈地咳嗽,实在压抑不住心底的思念,扶着墙慢慢下床,待晕眩感淡去,连外套都没穿就直接出门了。
月光倾洒而来,走廊上一片寂静,只能隐约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云雾怜有些冷,抱着胳膊环顾一圈,没有找到谢烬野,又顺着安静的走廊继续往前走,依旧没看见青年的身影。
“……”
阿烬到底去了哪里?
云雾怜停在空无一人的阳台前,长发被寒风吹起,浑身颤栗,他忍着冰冷刺骨的刺痛拿起手机,想打电话。
可双手被冻得泛红,又在发抖,点了几下屏幕,都没解开锁。
忽地。
视线模糊,眼前一黑,云雾怜靠着墙剧烈地咳了起来,一个没拿稳,手里‘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远处正在值班的护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跳骤停,“我的天,小少爷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连外套都不穿一件,明天就要做手术,着凉了可怎么办!”
云雾怜扶着墙抬眸,怕吵着其他人,喘着气对护士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护士瞪眼,立马捂着嘴点头,帮云雾怜捡起了手机,压着声音问:“小少爷,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啊?我们先进屋吧,不然太太知道了又要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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