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颠簸,李元柔迷迷糊糊地轻阖了几下眼皮,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了。
她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你打晕她做什么?你们不是早就不做打家劫舍的事儿了。”
“师叔,她知道赤峰寨,赤峰寨早就改成观云寨了,她怎么知道赤峰寨的。”
“那你刚才在山下问她不就好了,费这么大劲打晕了带上山做什么?”
“我是想问的,但是刚才我仔细一看,这女的跟我哥画上那个女的有几分像,嘿嘿,我正好抓回去给我哥当媳妇去。”
“你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啊。”
“可是你哥不是已经成亲了么?”
“师叔你不知道,他现在那个媳妇不行,听说对他不好,花姐也不喜欢他那媳妇,正好他这次回来给他重新找个媳妇,这个我估摸着他肯定喜欢,嘿,我终于办了一件能让我哥高兴的事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你这不就是强抢民女吗,我师兄都不管你的吗?”
“所以啊师叔,你先别告诉师父,我先跟这个女的谈谈,你看她这落魄样儿肯定是哪里来的流民,估计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等她醒了我问问,她若是愿意留下,再告诉师父,若不愿意我放了她就是了……”
“哎呀”一声惨叫,好像有人摔倒了。
………………
李元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柴房里,手脚都被捆住了。
似乎已经过了午时了,衣服干了,但是穿着很难受,头发也乱糟糟糊在头上,肚子饿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丫和青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过了这么久,萧洛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人救走,若是没有人去那土地庙,萧洛白会不会死在那里……
萧洛白……
她越想越心焦,越想越后怕。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小姑娘,吃饭吧。”
李元柔抬眼看去,是昨天那二人里年纪稍长得那个,李元柔又好奇地打量了他两眼,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搞的,昨天头上就包着纱布鼻青脸肿的,今日一说话发现他竟然还少两颗门牙。
李元柔看了看自己被捆住的手,那人会意,上前给她解了束手的绳子。
李元柔犹豫着咬了一口馒头,喉咙干得冒烟,皱着眉艰难地咽下去。
李元柔问他:“有没有水。”
那人回道:“有,我给你拿去。”
他往外走,突然被门槛绊了一脚,“哎哟”一声惨叫,呈大字型摔趴在地上。
李元柔皱着眉看过去,顿时有些嫌弃。她心想这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傻,这么大人了还能被门槛绊倒?
而且听这一声惨叫,和之前她迷迷糊糊听见的那声惨叫一样。
门又栓上了。
李元柔放下馒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拿衣袖擦了擦脸,不知道萧洛白怎么样了,她叹了一声,现在又饿又没食欲。
那人拿着水囊进来看见李元柔,吃了一惊:“女施主,怎么是你?”
李元柔闻言又皱了皱眉头,狐疑地看着他。
那人咧嘴笑了,门牙那里缺了一块,看起来极其滑稽,他一把扯下头上的纱布凑过来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大悲禅寺,记得吗?”
李元柔这才认出来人,不禁也吃了一惊:“你是那个解签先生?你怎么这副样子?”
解签先生表情一顿,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不提了,倒霉催的,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李元柔忍不住哼笑一声,斜眼看他:“我也想问你,我怎么在这。”
解签先生一噎:“呃……”
是他和小天把人打晕扛上来的……当时下山前刚摔破了脑袋,心里郁闷的很,也没顾得上仔细看李元柔是谁。
李元柔神色一紧,水也不喝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促开口:“这是哪里,你放我走,我夫君还在土地庙呢!”
解签先生神色尴尬地僵了一下:“这个,我做不了主,我也是刚来没两天,我说了不算,昨天打晕你那个人一会儿过来,你自己跟他说吧。”
他说完了就往外走,李元柔拿起水囊又喝了一口,心里担心着萧洛白怎么样了,急速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越想越心急,这么久了若是没人发现萧洛白,他会不会死。
“邦当”一声,李元柔抬眼向声音来源看去,解签先生在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房梁上竟然掉下来一根木头,正砸中他的脑袋。
李元柔一愣,这……
这也行?这是衰神附体了吗?
一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跑过来急忙扶起解签先生:“师叔,你没事吧?”
解签先生捂着头,伤上加伤,血又冒了出来,他有些语无伦次,看起来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我……”
他突然怒喝一声:“那老和尚果然诅咒了我!”他起身快速踱步而去。
少年看着解签先生踉跄着跑远,回过头来走到李元柔身边打量她一眼,丢给她一个打湿的帕子:“擦擦脸。”
李元柔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