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剑锋即将扫到忆雨身前的片刻,或许在外人看来已经是要击穿她的防御的那一瞬间——忆雨的弓仿若初生的太阳,喷射出强烈的光辉。
果然如此——
罗永松这样想。忆雨的确保留了底牌。他也感到了自己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但虽然危险,却仍有一敌之力。罗永松没有退缩,他甚至感到了一丝放松,因为对于他而言,没有比“未知的底牌”更危险的东西了。
但这位帝皇很快感到异样。有什么在发出令人惊异的魔力……并非弓体,而是其中的箭矢。
不,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否应该称之为“箭矢”。
简直就如魔力之柱直接贯穿了弓弦一般,在光辉所组成的圆柱之后,扬起了羽状的辉泽。两翼在忆雨的左右展开,光华犹如羽毛散落开来。
这是一击和之前的弓箭都不能比的……聚集了令人畏惧的魔力量的攻击。
在一息间,决出了胜负。
在城墙上的兵士全部都屏息等待。这份宁静并非平静,心跳加快,紧张和不安在所有人的脸上蔓延。
“难道——镜月的宝具,并不是弓,而是‘箭’吗?”
亦光喃喃道。他观测到了忆雨的弓的异样——似乎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方才的情势。
“但是——若是如此……”
亦光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剑,他的目光中闪烁过一丝犹豫和忧虑,然后是闭上了眼睛。
在尘埃落定时,忆雨的身体从右手臂到左膝,斜着被划开了颇深的伤口,从伤痕的深处,快速流出了令人心惊的鲜血,染红了她的上身的衣物。片刻后,一串血珠从她的嘴边落下,她想要将口中的血腥吞下,但只感到五脏六腑都同时向外翻涌,咳嗽的欲望在嗓子中蔓延,她忍耐着,不想让更多的血液流出体外,但这份忍耐让忆雨的脸上露出没法掩饰的痛苦神色。
显然,方才的一击中,罗永松的攻击已经突破了忆雨的防御,甚至伤及了她的内脏。只是因为宝具的恢复力,才很快恢复过来。忆雨没有向下查看自己的伤口,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很快会复原,另一方面……她其实刚才有些感到身体都要被切断了,或许在第一刻其实伤的并不止皮肉,她不希望在身下看到血腥的残余物,让自己的意志动摇。
这份伤势,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轻。
不过,罗永松近乎全力的一击让忆雨几乎无法移动,这个结果对哪一方而言都不算意外。
“哼——呵呵。镜月的宝具,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玩意儿么。”
在忆雨有些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罗永松站了起来。他的语气轻松。
罗永松虽然身上也有些小伤口,却看不出大的创伤。不过,他手上的剑,已经没有了白色的光辉。
方才,那份光芒的利刃,首先抵消了忆雨的箭势,然后才向前发出一击的。因此那一击当然没能杀了忆雨,顶多让她受伤。但两人的伤势一对比,就能看出彼此力量的差距。
从绝对力量的比拼上,忆雨输了。
尽管罗永松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他却在此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并没有人对虚弱的忆雨出手。一方面,这是利用宝具决斗的礼仪,另一方面也是,即使忆雨如此虚弱,她恐怕仍然具有对普通人巨大的杀伤力。
但是……忆雨却自己放手了。
她的弓掉在了地上,化为尘埃。
手上没有了任何的武器。右臂受伤的现在,她已经无法拉开弓箭了。
但是,此时,她却微不可查的笑了。
罗永松没有上前,他似乎也要休息片刻,让方才的伤势完全恢复。
忆雨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刻的降临。
——就在此时,清脆的武器碰撞之声响起。
罗永松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也被逼退了几步。
他摆好剑势,打算迎战时,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前,不断用凌厉而迅速的剑技逼迫自己,并不是忆雨族皇。
“什么人!胆敢插手两位宝具拥有者的战斗——不怕神罚吗?”
对方每一招、每一势都仿佛拼命一般的狠辣,招招都在向人的致命处。罗永松的剑术并不好,几击下来,已经负了几处伤口,只是对罗永松而言,这不过是几秒内就会被修复的创伤罢了。
他在凌乱的剑影中,辨认出了出手者,眯起了眼睛。
“你是……沄枝的……”
“你已经赢了!”
亦光有些喘息着、但却坚定的说道。
“什么——”
“在决斗中,你已经赢了!!所以,已经十分足够了——”亦光的左剑,已经逼上了罗永松的脖颈,“我只是在避免无意义的、决斗外的杀戮罢了,普帝国的帝皇!”
罗永松为了躲避这一击,向后跳了两步。
两人拉开了距离。
这一下子让偷袭的亦光处于不利地位。
罗永松挥舞起了聚集光辉的宝具,向着亦光的方向,只是轻轻一挥。
无限的幻影之剑就向着这位单枪匹马的救援者袭去——
“切!”
亦光即使对自己的速度和灵活度有信心,也很难同时躲避这么多的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