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皇宫的另一面似乎与冷酷的斗争绝缘,优雅的空气充斥着这里。
“公主,您看看这身如何?”一边侍女捧上了一叠布料,另外站着的侍女立刻将这件金丝绣的羊毛大围巾展开。
“颜色太老了,是不是不配我呢?我可是去参加忆雨的‘退位仪式’哦。”科莉尔坐在红色皮椅上的正座上,身着大摆的枣红色礼服,胸前挂着一颗有两指大的红宝石项链,棕色的头发也被梳成了半卷的样子,倒也有七八分贵族气息。她审视了片刻料子,侧过头去,问道,“不知道蒂凡尼姐姐如何看?”
侧座上坐着一位穿着比起科莉尔朴素许多的女性,上身白色带荷叶边的衬衫,下身碎花淡黄色的过膝百叶裙,深蓝色的短发没有过耳,眼神中有着灵气,坐姿却一丝不乱。
她很是看了料子片刻,嘴中发出了“嗯——”的思考之音,然后清爽的笑着道:“公主可以试试,我觉得比方才那块正红色的要好,虽然紫罗兰色先看着有些黯淡,但也要看人。公主是娃娃脸,又是棕色的卷发,也许反而是有些老成的颜色能衬出可爱、又能不失典雅。”
“那就试试吧。”科莉尔将手伸给侍女,然后就完全交给她们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科莉尔在侍女抬来的立等身镜前左右转了半圈。
“可不是正好。”蒂凡尼在科莉尔起身时站起身来,此时笑着道。
“公主披起来真好看。”侍女们也随着奉承道。
“是不错。”科莉尔也十分满意,挑了半天终于是有一块合意的了,她将料子交给了侍女,又坐了回去,“就这块吧。挑的眼花缭乱的……蒂凡尼姐姐不愧是真正的皇室呢,眼力真真是一流的。也劳你陪我了。”
站在科莉尔面前的蒂凡尼·安德斯坦德正是初代族皇丽达的曾孙辈、是阳亲王的长外孙女。虽说已经和现任族皇忆雨——或者是斩雷,都一样——出了三代血缘,因此不再是皇室的成员、恢复了丽达的旧姓安德斯坦德,但在镜月皇室后裔稀少的现在,蒂凡尼和她的同胞妹妹提亚也被忆雨礼遇着,不仅让她们继承了母亲的皇室姓氏、还将二人都封为了郡主。
但这礼遇一点也不能减轻早年丧父丧母的姐妹二人的命运悲苦,不如说在某些方面还加重了其中的负担。
姐姐蒂凡尼比起被她所保护的天真妹妹提亚就更是早就人情练达起来。
从前是对着忆雨族皇,让她时常能记起姐妹二人,常有赏赐宴席。
而如今……又被阳亲王送来“陪伴”新出炉的公主科莉尔。作为一条后路、一种微妙的对斩雷的示好。
面对出身卑微、却地位高于自己的科莉尔,拿捏合适的尺度着实困难。
可是让侍女们都十分佩服的是,短短几天蒂凡尼郡主就让科莉尔公主时时带着她,更奇的是她也并没有自降身份的卑躬屈膝——科莉尔最喜欢摆主子的架子了。
说来,侍女们都觉得科莉尔是位难伺候的主人。有时过于拘于面子和公主的身份,又有时会因自己出身而别扭起来,左也不对,右也不对。比起许多还算随和的上位者,这个不尴不尬的公主反而更斤斤计较。
本以为郡主过来必定会吃亏,可如今看来却恰恰相反。
“托了有个好姓氏的福气,可不得不学习这些呢!”蒂凡尼朗然的调侃道,“可惜命运女神赐予我们运势,可不看出身。我们姐妹命可不好。呵,说来公主也是皇室的一员,可别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你如今可是我们女眷里最尊贵的了?”
“名不正言不顺。”科莉尔的脸色沉下来,却并不是生气,而是抱怨,她用眼看着周围的仆从,声音轻了许多,“他们个个心里都有鬼,指不定看不起我。……我出身不好,也没办法。”
蒂凡尼靠近了科莉尔,也压低声音。
“公主可别这么说,要说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一样。虽说那是陛下的恩情,可明明已经出了皇族的我们却被封为郡主,来赴宴时可没有少吃苦头。”她刻意模糊了忆雨的名字,“其实,历代皇妃们不也是从皇室外变成的皇室内之人?听说她们也都最初会吃亏的。……下人也不是天生就卑下、服侍你无非是为了上进。主子也不是天生就是主子,这御下总是有些方法。”
“你说得对,我还真没有这么想过……”科莉尔很是感兴趣,“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我早年也吃过苦,尤其是封了郡主后分来的下人不服管教的很多。我无父无母,倒都是自己摸索的。能用几分也不清楚,但我捡几样和你说说。”蒂凡尼也不藏私,让下人到门外守候后,和科莉尔讲了几种方法。
科莉尔听得眼睛发亮,过去没有人告诉她这些小技巧,封为公主后已经吃了好几回暗亏了。她对着侍女们总有些不自信,毕竟其中大部分人比起她的出身还好,而那些人对着她也并不恭敬。
不仅从物质上,蒂凡尼还教给了自己如何从精神和教养上成为皇族。
“姐姐对我真好。现在也只有姐姐把我当皇族看。”
“这有什么?你既然上了族谱,当得我一声妹妹,我自然要关照你。你也真是实心眼!不过,我也实话和你说……咱们的婚姻都不由自主,说不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