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原本应该是关紧的,此时此刻,窗帘却随风抖动起来,窗帘后面的那个黑影,向她伸出了小小的双手。
“妈妈,你杀死了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声音突然阴恻恻地怪笑起来,窗帘的抖动越来越大,黑影迅速地靠近。
“妈妈要不也试试我的那种死法好不好?你下来陪我吧……”
“不——不要!我才不要下去陪你!”金玉墨尖叫着。
她挥舞着双手,似乎想要把那个黑影驱散。
可是,黑影始终都只躲在窗帘后面,没有再靠近。
“你本来就不会出生的!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利用你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金玉墨大喊一声,仿佛只要喊得足够响亮,就可以把心中的恐惧驱散。
可是,黑影却始终没有离开。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有权杀死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想报仇,就去找安潇潇!”
“安潇潇只是被你冤枉的罢了,妈妈,杀死你的人是我!”
那黑影咯咯笑着,突然冲破了那一层窗帘,对着金玉墨的床直扑而来。
“啊——”
她大喊一声,下意识地闭
上了眼。
脖子里突然一凉,并没有她预料之中被厉鬼索命的剧痛,只是凉得很,像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一愣。
紧接着,卧室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她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的人,哪里是什么婴灵,分明就是安潇潇!
“是你?”
“是我,金玉墨,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半夜也是怕鬼敲门的。”安潇潇冷嗤一声。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玩偶,这就是刚才金玉墨看见的黑影。
金玉墨满头是汗,脸色比纸还要白。
而此时此刻,她的脖子里,正抵着一把尖刀。
“你想要做什么?”她稍稍镇定了下来。
人总不能比鬼更可怕,更何况是在安潇潇的面前,她不愿意露出丝毫的怯意。
安潇潇凛然一笑:“当然是来取你的性命。”
“你想替我的孩子来索命?安潇潇,你凭什么?”
“你对你的孩子做了什么,与我无关,但是金玉墨,你妄想伤害我的孩子,还有我身边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金玉墨冷嗤一声:“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抓了你的孩子?”
“金玉墨,我刚刚可没有说过我的孩子被人抓
了。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她的神色一变。
安潇潇继续说道:“我那三个孩子被人绑架了扔进海里的事情,并没有被警方大肆传播,也没有任何媒体报道,而且事发地还不是在宁城。金玉墨,若你不是幕后指使,你怎么会知道?”
“你没有证据,就不能信口雌黄!”
“除了你,还会有谁?”
金玉墨冷笑一声:“原来,你只是凭着猜测啊。那我还猜测你想要杀我呢,怎么,我是不是也可以用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为那莫须有的事情向你复仇?”
安潇潇稍稍转了转手里的刀,将刀片离金玉墨的脖子更近了几分。
因为贴得太近,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
金玉墨疼得倒吸凉气,却依旧不肯向安潇潇求饶。
她是绝对不会向自己最厌恶的人求饶的。
“你有本事就现在一刀杀了我,要是你不敢——那你就是入室故意杀人未遂,我立刻就向警方去报案,你就等着坐牢吧!”
安潇潇冷冷道:“从来天底下都是贼绕着警察局的门口走,我倒是第一次看见贼喊捉贼的。”
“哼,安潇潇,你不敢杀我。”
她手中的刀紧了几分。
金玉墨
没有猜错,她这会儿如此有恃无恐,就是笃定了安潇潇不敢真的用这把刀割破她的喉咙。
她有顾虑,而金玉墨却是个疯子。
这世上从来都是破罐子破摔的人,最有恃无恐。
安潇潇收起了刀,笑道:“是,我今天的确没有打算杀你。不过金玉墨,你猜我今天不杀你,明天会不会想杀了你?后天呢?大后天呢?”
“你不敢!”
“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金玉墨,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不是因为我不能。”
“你……”
“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像今天晚上这样刀架在脖子上的事情,以后或许还会再发生无数遍。如果你想要周全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睡觉。”
金玉墨握紧了拳,从床上站了起来:“安潇潇,你以为你能一直得意下去吗!”
不过,她还没有真的站起来,就被安潇潇一把强行再按回了床板上。
安潇潇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深夜的冷风从窗口灌入,吹动她的衣角,整个人都犹如杀神一般,戾气十足。
饶是金玉墨恶向胆边生,也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
安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