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些年都没有放下的事情,真的还能够放下吗?
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深陷在这个泥潭里,推不开、躲不掉,只能放任自己陷进去、陷进去,越陷越深,直到将自己彻底淹没。
“安小姐,我……”
“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犹豫不决,难怪金玉墨会喜欢凌御琛,而不是喜欢你。”安潇潇实在是没忍住,干脆说了狠话。
聂流云却笑了起来:“安小姐何必对我说激将法呢。我早已——对她死心了,如今放不下的,只是我自己的执念罢了。”
“既然知道是执念,为什么不自己斩断?”
他吃惊地看了安潇潇一眼。
从他认识安潇潇这个女人开始,她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果断的,做任何决定也好、下任何决心也罢,都是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而他,却总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或许,这就是他和她的区别吧。
“谢谢你,安小姐。”终于,他点头答应。
安潇潇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所以安慰的空话,我不想多说。聂流云,我希望你到了国外之后,能够好好清醒地仔细想一想,今后该何去何从
的问题。那么,祝你好运。”
她站了起来,向聂流云伸出了手。
他短暂地迟疑了一两秒,也同样站了起来,双手握住了安潇潇的手。
“那我一会儿回去就联系主办方给你寄邀请函,这次机会难得,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聂流云,你可别忘了,曾经你是我儿子的偶像呢。”她笑了起来。
聂流云自嘲地笑了笑:“好,我……加倍努力。”
……
医院。
金玉墨在醒了之后,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她昏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她知道自己父亲冲冠一怒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跟凌御琛进行商业战,却在大占上风之后接受了安潇潇的交易,以救醒她为条件,撤掉了所有的商业动作之后,不禁大发雷霆。
“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安潇潇和凌御琛?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金母劝解了半天,也没能让金玉墨消气。
甚至,因为她恼怒地在病房里乱扔东西,不慎撕扯到了伤口,好不容易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竟然被重新撕裂。
金母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让自家老爷过来。
金文博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撞上金玉墨在重新
包扎好伤口之后,依旧在怒气冲冲地发脾气。
“他们这根本就是拿捏住了你们,你们怎么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妈妈,爸爸他关心则乱,连你脑子也昏了吗?”
金夫人泪眼婆娑地,擦着眼泪:“墨儿,当时你一直昏迷不醒着,只有安潇潇的医术才能救你,我们实在是……”
“安潇潇她根本就没有安好心!我胸口这一刀,就是她捅的!你们应该要把她抓进监狱里去!她要被判无期徒刑!不对,死刑!”
金文博黑着脸走进了病房:“墨儿,你身上的伤,虽然是安潇潇害的,但终究也是因为你先去刺杀了她,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是我们理亏,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我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金玉墨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他们死!全都给我去死!爸爸妈妈,你们一向是最疼我的,怎么能放过他们?”
“我们就是因为最疼你,才舍不得你一直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呀!”金夫人说道。
就连金文博,虽然之前在安潇潇和凌御琛面前无比硬气,如今也劝解自己的女儿:“墨儿,这件
事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算了?”
金夫人说道:“你爸爸为了替你出气,拼上了整个墨阳集团去跟他们堵,也是损失惨重。”
金玉墨歇斯底里地喊道:“损失惨重?事到如今我还在乎什么损失?只要能够打倒他们,就算让我倾家荡产立时气绝也无所谓!”
她因情绪太过激动,伤口又开始作痛起来,不得不捂着胸口,歪倒在一旁的靠枕上,气喘息。
看着她这幅模样,金文博和金夫人只有无比心疼。
他们是老来得女,自幼将女儿宠成掌上明珠,说句夸张的话,就算是金玉墨夏天被蚊子叮了一口,他们也是要替女儿报仇,杀光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的蚊子的。
可是现在,金玉墨被人当胸杀了一刀,差点丧命。
他们却什么都做不到。
不仅做不了任何事,还要被迫接受对方的谈判条件,忍气吞声。
这口气,如何能忍?
金玉墨是忍不下来的,但对金文博来说,除了忍下来,以待日后的时机之外,别无他法。
毕竟,之前跟凌御琛打商业战,墨阳国际集团的损失也十分巨大。
而那些措施,虽然令凌御琛束手无策,却也令墨阳集
团差点进入了同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墨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失踪的那两天,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