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啊……”
“友友,谁跟他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朋朋不满地站起来,离开了客厅。
朋朋一向是无论在任何事情上都最向着妈咪的,妈咪不喜欢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喜欢。
傅易欣的情绪,似乎更加低落了一些。
……
房间里,安潇潇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纸巾仔仔细细地擦着她的化妆镜。
其实这里佣人每天都在打扫,化妆镜上早已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实在是擦无可擦了。
凌御琛走进她的化妆室,被她横了一眼,立刻就要赶出去。
他扒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出去:“我知道,我把傅易欣带到家里来,你肯定要不高兴。”
“既然知道我不高兴,那你还这么做,就别怪我今天晚上让你去睡沙发!”
“好,今晚我睡沙发。”他答应得倒是干脆。
安潇潇再次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们姐弟俩,需要聊一聊。”
“我跟他没什么可聊的。”她冷冷道。
“你若是真的这么讨厌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要救他?”
“那是医者的本分,今天就算是在路边捡了一只癞皮狗,我也会救的。”
凌御琛清咳了一声:“可如果是路边捡的
小狗丢了,你可不会像刚才那样六神无主地到处找人,也不会跑进金玉墨的家里去大显神威。”
她愣了愣:“你知道了?”
“你带去的那两个人都是我的手下,他们自然会什么都跟我说。”
“哼,看来我也要好好培养自己的心腹手下才行,省得每次有事都要求助于你。”
他厚着脸皮抱住了她的腰:“我本人就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了,听候你的差遣,还不够吗?”
安潇潇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地说:“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带人来家里住,哪里听我的差遣了?”
“我听从的,是你内心的差遣。”
这种矫情的话,安潇潇连半个字也不想听,她硬是双手推了他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
门“嘭”地一声被关上,凌御琛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耸了耸肩。
安潇潇依旧坐回化妆台前,收拾她的东西。
没过几分钟,又响起了敲门声。
安潇潇没好气地走过去打开了门:“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现在不想听,我没有生你的气,可是也不想搭理你,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行吗?”
门外的人还举着手想要敲门,看见门开了,顿时僵住。
安潇潇
也愣住了。
这会儿站在她化妆室外的人,竟然不是凌御琛,而是傅易欣。
“嘭!”的一声,门被再次关上。
傅易欣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我刚刚跟姐夫说,我想要和你聊几句,他就让我过来敲门了。”他隔着一道门对她说。
安潇潇在化妆台前重新坐下,开始收拾她架子上的那些口红。
“其实,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很清楚,我爸已经为了给我治病花了太多的钱,这段日子,你和姐夫给我找了医生、找了血液透析机,还找了特效药,这是一笔巨大的花费,我是绝对偿还不起的。”
门外的人也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得见,顾自说着话。
“其实,今天那个姓金的女人的手下抓了我,告诉了我一件事,他们说,姐姐你的配型结果跟我吻合,你可以给我做肾脏移植手术,我想,大概爸爸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那天才会对你下跪求你的吧。”
门里,安潇潇冷哼了一声,依旧不去理睬他,顾自整理着化妆品。
“我觉得她一定有阴谋,如果你真的为了我摘掉一个肾的话,她肯定会趁机对付你的,虽然我实在是想不通,她有什么办法对付你。”
“不
过姐姐,我已经想好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肾脏的。”
安潇潇手一顿,一支口红膏体就这么被她生生折断,她急忙抽了纸巾擦手,但是手上沾了太多口红,反而越擦面积越大,直到三四根手指都变成大红色,像极了自己在手术室里做手术的时候,病人开膛破肚后她的满是鲜血的手。
“姐姐,无论你现在过得有多好,那个时候,爸爸和妈妈都是对不起你的,而我从小到大享受着你本来应该享受的家人之爱,我也是对不起你的。既然已经这么对不起你了,我又怎么能再接受一个你的身体器官呢?所以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要求或恳求的。”
安潇潇放下了纸巾,取了卸妆巾来,纸巾擦不掉的东西,用卸妆湿巾却一抹就没了,很快就将两只手都擦得干干净净。
“爸爸那边我会去跟他说,所以姐姐,你不必有任何的顾虑,我知道你不想认我,也不想认爸爸,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乡下去,再也不会打搅你的。”
傅易欣说了那么多的话,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在听。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门里再有任何动静。
“姐姐,我知道你肯
定讨厌死我了,但是我理解你,真的,对不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