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四十九分,还好,还有十一分钟。”
他看了一眼时间,走到她的面前,将她轻轻揽入了怀中。
凌御琛身上冰凉得很,湿润的衣衫贴着她,也很快就浸湿了她的,她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
“何必非要今天回来?你真是——蠢死了。”
她忍不住责备。
可是,眼泪却又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若说他这样千里迢迢地回来,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一定是假的。
“是啊,我真蠢,简直蠢死了。”他低声呢喃一句。
唯有在这个时候,真的抱紧了她,触碰到了她的身体,闻到了她头发里熟悉的味道,他才有了一丝真实的触感。
而这份真实,提醒着他,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场噩梦,是真实存在着的、无法抹去的事实。
“潇潇,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无话可说。
安潇潇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霎时破涕为笑,忍不住捶了两拳他的后背:“让我白担心一场,你是很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他吻着她的头发,连身子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安潇潇连忙说:“你是不是冻着了?身上这样凉,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一会儿再给你煮个姜茶。”
然而,凌御琛却只是紧紧抱着她,半点也不肯放松。
就这样,一直一直抱着她,直到墙上的古董时钟走过了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就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
她只好任由他抱着,轻笑起来:“凌御琛,结婚两周年快乐。”
他紧抿着唇没有应声,满口尽是苦涩。
……
这天晚上,凌御琛没有怎么再说过话。
安潇潇拉着他进了浴室,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又特地煮了驱寒祛湿的姜茶让他喝了,他乖顺得很,一一照办。
可是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安潇潇只当他是累了,说道:“你开了一天车,肯定困得很,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今天先睡觉。”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不肯松手。
“又怎么了?”
“潇潇,如果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是说,如果。”
“那要看事情有多严重了。比如是藏私房钱之类的事,我就把你的私房钱全收进自己的口袋,如果是背地里说我坏话了,那我就把你臭骂一顿。如果……”
“如果,是比这些
事都严重得多的事呢?”
“怎么,你出轨啦?”
凌御琛的脸色变了一变。
安潇潇何等敏锐,如何能不发现他脸色的瞬间苍白。
心中有一根弦被咯噔一下拨起,她瞬间就甩开了他的手:“不是吧?你跟我开玩笑呢?”
“如果——不是玩笑呢?”
“凌御琛你……”安潇潇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太清楚他的每一个神情变化,从他现在的表情来看,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也从来不会对她开这样的玩笑。
可是,这怎么可能?
安潇潇想过无数种她和他可能闹别扭的情形,想过他们的婚姻究竟可以走到什么样的地步,她做过无数的假设,唯独没有设想过他的背叛。
因为她觉得,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绝不可能。
“凌御琛,你现在告诉我,自己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今天难道是愚人节吗?”
他不敢去直视她的目光,只能默默地垂下头去。
这件事,他无法欺瞒。
其实,他以前也骗过她一些事,瞒过她一些事,但唯独这件事,他无法撒谎。
“潇潇,对不起。”
她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就突然笑了起来:“好,我明白了,你大晚上的如此赶
回来,是要跟我摊牌?好,那摊牌吧,你想怎样?分手?还是离婚?”
“当然不是!”他立刻回答,“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负你,我只是——”
“你的出轨对象是谁?当红女明星?哪家的世家千金?还是什么国外的王储公主?能让你看上的女人,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吧?对方比我漂亮,也比我聪明比我有才华吧?”
安潇潇的问题连珠炮一般出口,他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冷笑一声:“凌御琛,你要是出轨了一个我比不上的女人,那也就罢了,要是你找了一个处处都不如我的女人,我真是到将来进了棺材埋到土里都不会瞑目,走在奈何桥上想起来了也能被活活气到呕血。”
“潇潇,我没有爱上别的女人。”
“你没有?那你刚刚那副神情,是想说什么?”
“是金玉墨。”
金玉墨——
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安潇潇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他从回家开始,就是这幅神情,像咽了一只苍蝇,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