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哨所,冷风肆无忌惮地在枯朽的木制梁柱间奔跑。大片高草丛像身处摇摆舞会一样,左右倾泻震荡不息。
这里是辛石城执法局第九分局的十三号哨戒基地,位于城市的边境区域。
哨戒队是第九分局的特殊执法官队伍,拥有两个百人编制名额,负责辛石城边境的哨卫工作。根据城市警戒级别的不同,哨戒队会进行不同程度的布防。
此处荒芜一片,哨戒执法官只能与稀疏的树林和干燥的灌木丛为伴。
哨所外的草地上,一条草杆被压倒的痕迹,正在慢吞吞地向大门口延伸。
那是一个身披毛皮大衣的男人,面色枯黄,身形瘦削,背着长杆栓动步枪,风干皲裂的手掌中攥着一个干瘪的麻袋。
来到门口,站岗的哨戒执法官为他打开了厚重的钢铁大门。
“捕到什么东西了么?”
哨戒队没什么油水,补给也仅仅能维持生活,是份苦差事。因此执法官们常常会外出,进入城外的荒野,狩猎些野味来打牙祭。
大衣男把麻袋往地上一撇,疲惫地摸出一支卷烟点上。
“天越来越冷,野物不好打了。”
他叼着烟踢了一脚麻袋,随后弯下腰开始清点猎物。
“两只鸽子,一只麻雀,一只地鼠,还有一只兔子。”
“这么少。”岗卫皱了皱眉。
哨所里有十个人,这一点根本不够分。
大衣男在麻袋里一阵摸索,将一只死兔子拎着耳朵提了出来。
“这些鬼东西越来越警惕,一窝能打好几个洞,根本抓不到。”
“这只兔子我给队长送去,你挑一只鸽子拿去炖汤给老于补补,剩下的……一起烤了,就着馒头和干菜凑合一顿吧。”
老于也是哨所的执法官,前不久外出打猎时被野猪伤了腿。
见大衣男有些没精打采的,岗卫安慰道。
“再熬两天吧,下个月的补给应该快来了。”
“要是能送个女人来就好了。”
大衣男蔑笑着摇了摇头,捏着兔子那毛茸茸的耳朵走进哨所。
这是他的工作,没什么好抱怨的。
岗卫关了大门,提起袋子跟在大衣男身后。
荧蓝色的夜光洒下,将他们的影子映得长长的,静静的,却又十分的笔直。
倏尔,一道尖锐刺耳的警铃声,划破了静如止水的夜幕。
哨所高塔内的巨型探照灯,也突然射出一根光柱。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愕。
哨所平时基本上不会遇到突发状况,可一旦真的遇到了,那情况便十分严重。
岗卫丢下麻袋,撒腿就往高塔跑。
大衣男迟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兔子,也撇下后跟了上前。
队长的办公室,九名哨戒执法官齐聚,微胖的队长则紧张地握着专线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严肃的男人声音,还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我是总局刑侦队执法官长陈风,编号0701,我现在正率队执行围捕任务,敌人已逃向十三号哨所,请配合我们进行拦截!”
队长的手哆嗦了一下,险些没拿住话筒。
能让总局出动追捕的敌人,怎么可能是他们区区十人能拦得住的?
“快!去启动哨戒炮!!!”
他大声命令道,一名哨戒执法官赶忙跑了出去。
队长拿起话筒还想再问些什么,可陈风那边却匆忙挂了电话。
“都去围墙警戒!”
队长抓起厚厚的毛皮外套披在身上,赶着众人踏上了哨所的围墙。
围墙长约一公里,主体由坚硬的钢筋混凝土构成,接缝处使用金属板加固。上布铁丝刺网,每二百米设一哨塔。
就在队长率人踏上围墙之时,五座哨塔一齐轰隆作响,主体从中间裂开,庞大的炮台从中升起,在一阵阵金属碰撞声中组装出五台哨戒炮。
炮台底部为金属支架,可全方位无死角转动。炮身有两根主炮管,其内由八根大口径机枪管组成,外面包覆带孔散热筒。
这种哨戒炮拥有恐怖的火力,可以造成大范围的有效杀伤,甚至还能打碎装甲车辆。
这是辛石城最后的防线,也是队长的倚仗。
此刻,五台哨戒炮对着辛石城的方向,杀气腾腾严阵以待。
十名哨戒执法官死死盯着前方,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有轰鸣声传来,一开始微不可察,渐渐开始逼近,伴随着可怕的震动。
尘埃滚滚,数十辆黑色载具仿佛暴怒的犀牛群,向着围墙发起了冲锋!
“开炮!快开炮!!!”
队长被这场面骇得失了神,抓着身边人的衣服用力甩着。
炮台扭转,炮管瞄准了车队,开始倾泻弹药。
火舌喷吐,高速射击的声音连成了一段清脆的音乐,倒有些像锁链摩擦玻璃瓶的声音。
弹雨打在地上,扬起了大片尘土。黑色车队一个急刹停在原地,不敢继续前进。
见敌人被哨戒炮威慑而止步,队长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