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就是当朝皇帝朱元璋。
李国栋严肃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
“你能和皇帝说得上话,那又如何呢?”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这叫叶大人待你如家人,你却想着在叶大人背后捅刀子,这是不仁不义之举!”
“从现在开始,李圆圆不再是本官的女儿,她当街殴打他人,虽然罪不至死,但她却是为了不给苦力钱,当街殴打功勋卸甲老兵,罪加一等!”
秦为民也严肃的点头道:“岳父,你说错了。”
“她身为县太爷的女儿,将军的妻子,不但不起表率,还仗势欺人,实在是恶劣至极,该罪加三等才是。”
“所以,判处死刑,并不为过!”
说着,他还白了朱元璋一眼,用纯正的四川话说道:“老子最烦你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
“你晓不晓得,如果你是我们这边混码头的人,你这种行为,是要‘三刀六洞’的!”
“我呸!!!”
话音一落,二人就昂首挺胸的与朱元璋擦肩而过了。
马皇后和沈婉儿,以及俩丫鬟的眼里,朱元璋就这么呆愣在那里,俨然一尊会呼吸的雕塑。
不只是朱元璋,就连聪慧心细的马皇后,面对这两条地头蛇突然的转变,也是一脸的茫然。
现在的他们夫妇二人,真就是一脑袋的问号。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叶青到底要做出什么事情,说出什么样的悄悄话,才能让亲爹心甘情愿的判自己女儿死刑,亲相公心甘情愿亲自拿刀砍自己的妻子。
可也就在此刻,沈婉儿却是开心的笑了。
片刻之后,她只是得意的白了朱元璋之后,就带领俩丫鬟,告别了她马大姐。
终于,这个县衙公堂之上,只剩下了朱元璋夫妇二人。
“妹子,”
“他到底对这两人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啊?”
“他们怎么会......”
气得胸前起伏跌宕的朱元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现在最可恶的人,并不是那被当狗遛的李圆圆,而是她李圆圆的爹和丈夫。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哪有这样的丈夫?
如果她李圆圆犯了死罪,其罪当诛,那就不说了!
可问题是,她李圆圆明明就罪不至死,他们怎么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在朱元璋看来,不论他叶青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论是进行威逼还是利诱,身为父亲和丈夫,都不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他们现在的行为,完全就是‘不是男人’的行为!
不错,
从感性的角度来说,他也希望把李圆圆千刀万剐。
可生而为人,又怎么能只有感性,没有理性呢?
朱元璋知道,叶青是一个‘文臣将心’的人,他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就完全是抛弃了所有的理性,只是为了出这口恶气而已。
甚至为了出这口恶气,他还置《大明律令》于不顾。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用了某种手段,实现了他那看着亲爹判女儿,看着丈夫宰妻子的恶趣味。
在朱元璋看来,他就是在出恶气的同时,实现他那玩弄人心的恶趣味!
可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事实却是,他连这种恶趣味都能得满足?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时,马皇后也给了他一个,他不想要的答案。
马皇后摇头道:“这一回,我也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了。”
“可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也不失为一种本事啊!”
“你能做到,让当爹的心甘情愿判女儿死刑,当丈夫的心甘情愿当刽子手宰妻子吗?”
朱元璋皱着眉头道:“咱做不到!”
“咱也不屑于做到,咱可没这恶趣味!”
马皇后白了朱元璋一眼道:“你就真的以为,他只是在满足恶趣味?”
“难道不是吗?”
马皇后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就看向门外的天空道:“我来问你,如果你只是一个看见李圆圆殴打老兵的普通百姓,你想她死吗?”
“咱......”
马皇后不等朱元璋说完,就继续补充道:“一定是想她死的!”
“老百姓不会考虑那么多,他们只会记得,这李圆圆仗着她那县太爷的爹,和她那当将军的丈夫,横行乡里。”
“他们也只会以为,李国栋和秦为民,一定会力保其平安,甚至还会以为叶青也不能杀她以平民愤。”
“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对叶青失望,对县衙失望,对县里的驻军失望!”
“老百姓对他们三人失望,还怎么治理都江堰?”
“可如果,让他们看到叶大人只是安静喝茶,并未当众威逼利诱,李国栋和秦为民就当众心甘情愿的大义灭亲,他们又会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是叶大人为灌县带来的光明,是叶大人让曾经纵容亲眷的县太爷和土司将军,真的人如其名,成为了为国为民的国之栋梁!”
“如此一来,他们会对县衙和驻军有信心,更会对他们的叶大人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