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弯着腰,向叶青所在书房的房顶而去。
不错,
他们是没有闹出什么声响,但在这繁星与烟花斗艳的星空之下,也不是发现不了他们。
但凡有个人往那位置上看一眼,就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发现他们。
只不过没有人会想到,这句浅显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叶青所在书房的房顶。
在当黑衣人这个差事上,他们虽然不如毛骧专业,但也有着差不多的身手。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见过猪跑。
他们也是小心翼翼的扒开一匹瓦片,也只扒开了黑色瞳孔那般大小的间隙。
紧接着,二人就以头挨着头的姿态,缓缓的趴下,并同时看向下方的一切。
他们的眼里,烛台灯火并未随风摇曳,依旧灯光稳定。
而他叶青则端坐于椅子上,专注无比的看着已经在案桌之上,摊开的制式空白奏疏。
可他手中的毛笔,却是迟迟不落,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这份制式空白奏疏,依旧还是一片空白。
看着这一幕,二人心中也同时暗道:“以他的才华,还不知道怎么写奏疏了?”
“师父到底想奏什么,怎么一副江郎才尽的苦恼样子?”
朱棣虽然是居高临下的往下看,但也并不是就完全在叶青的头顶上。
也因此,他能看到叶青在皱眉,还时而瘪嘴又抿唇,像极了他在大本堂为作业而苦恼的样子。
正所谓‘知师莫若徒’,还真的被朱棣给分析对了。
不错,
叶青确实是有点江郎才尽了。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写奏疏,才能让朱元璋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赐死他了。
这么些年以来,他用过严肃版大逆不道的行文方式,也用过洒脱版大逆不道的行文方式,甚至还在中秋佳节,送过朱元璋一首大逆不道的歌。
可最终的结果,却依旧是无功而返,甚至还不降反升!
他知道,其实他在这方面的真正对手,不一定就是朱元璋,很有可能是他背后的马皇后。
在他看来,很大可能就是马皇后在看到那些奏疏之后,提醒了朱元璋真正的要点所在。
说句实在话,他这么一个不能祸国殃民的人,又能有多大的坏心思?
他的这些个奏疏,就算是写出一朵花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就是看着气死人而已!
想到这里,叶青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无奈的摇头自语道:“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么的,想死都难!”
话音一落,叶青直接就不放下手中毛笔,还用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
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随性的‘思考者’。
可就在此刻,他头顶上的徐达和朱棣,却是直接就瞪大了眼睛不说,还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
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海浪。
朱棣心中暗道:“想死都难,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师父真的想死?”
“他日子过得跟个活神仙似的,咋那么就不想活了呢?”
徐达心中暗道:“不对,他一定不想死,他这句想死都难,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形容他现在面临的事情很难!”
“对,一定是形容某件事情很难,一定是形容他正在面临什么难关!”
“可是,是什么难关呢?”
想到这里,徐达就又低头看向一副‘思考者’模样的叶青,还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这样子的叶青,还突然就有了一种心疼他的感觉。
“是啊!”
“哪有人前显贵,人后也显贵的人?”
“想必他表面上这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利国利民的政绩,也是他夜半三更之时,偷偷绞尽脑汁的想出来的。”
“不容易,我这叶老弟不容易啊!”
“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值得敬佩,值得把女儿托付给她的人!”
“......”
看到这里,徐达的眼里就有了一抹浓烈的欣赏之色,与敬佩之色。
在徐达看来,他直到今天才完全认识了叶青。
甚至在他看来,曾经他以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天才叶青,远没有眼前这位,人前显赫人后努力的,把美好留给世人,把痛苦留给自己的真男人值得敬佩!
可也就在此刻,他又不禁思考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困难,才会让他用,想死都难来形容呢?”
“写个奏疏,真有这么难吗?”
“......”
也就在徐达如此思索之时,他和朱棣他头顶上的云彩,便让开了一个位置。
以至于月光正好通过他和朱棣脑袋之间的缝隙,又正好透过这仅有瞳孔宽度的瓦片缝隙,照射了那么一点点,在叶青眼前的地板之上。
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如果不是恰巧视角到了位,还真不一定会发现。
而正在思考并发呆的叶青,还正好就看到了这一点点月光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