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橙睁开眼,看到对面素白的墙面和陌生矮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肯定是在医院。她记得自己之前是遇到了车祸,头到现在都还疼的很。 “祁橙,你醒了?”一个女人凑过来,脸上掺杂高兴和担忧的复杂神色。 这人谁啊?祁橙的目光在女人脸上停留了几秒,愣是想不起来自己跟这个女人认识。 女人的脸有点圆,白白嫩嫩,一双眼睛瞪得硕大,里面疑惑渐起,“你这是怎么了?”在确认眼前人认不出来自己后,惊呼一声:“祁橙,你不会摔坏脑子了吧!” 听她这样一说,祁橙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头,摸到粗糙的一层质感,纱布绕着自己的头顶缠了一圈。 “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谁?”女人不甘心,继续追问。 可祁橙仍是一脸茫然,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摇头。 女人“嗷”一声,差点哭了,“我是玛丽啊,张玛丽,天啦!你肯定是脑子被摔坏了。”说着一边嚎一边起身。 很快,医护人员被那个叫玛丽的女人叫进来。几个人站在祁橙床边,玛丽的声音有点颤:“医生,她估计是摔坏脑子了。我跟她好到都快穿一条裤子的份儿上了,她竟然认不出我。” 主治医生看起来挺稳重,戴眼镜儿,脸庞清俊,他凑近看了会儿病床上的人,指着身后的女人问,“你不认识她?” 祁橙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张玛丽脸上,“现在认识了。” 张玛丽一听,整个人更衰了,带着哭腔,“赵医生,你看……” 医护人员们纷纷都很诧异,赵医生沉吟了一会儿,吩咐身后的人,“回头去做个脑部CT。” “她这种情况会不会很严重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该不会是……”张玛丽指着自己的头,“这里摔坏了吧。” 医生笑了笑,“先不要紧张,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眼看着赵医生就要走,张玛丽追上去,亦步亦趋,“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她会不会一直这样啊?……” 赵医生没有回答她,只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放轻松。” 医护人员们都出去了,祁橙看到那个叫玛丽的女人耸拉着肩膀转过身,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抬眼看过来。 祁橙被她脸上的悲怆弄得有些难受,忙扯出个笑容,“没事儿,我好着呢。” “好什么好啊,都失忆了。”张玛丽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想起什么,“那你还记得庄慧强吗?” 祁橙摇头。 “那小杨?” 祁橙摇头。 张玛丽不甘心,憋大招似的,阴测测地说出了个名字:“温、玉、霞……” 张玛丽以为这回能从祁橙脸上看到些什么,但是祁橙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牛!”张玛丽朝他竖起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她凑近仔细看,一张脸几乎贴上祁橙的。 祁橙迅速拿手推开她。 张玛丽被推到原来远近,忽然恍然大悟似地,“你不会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吧!” 祁橙耸肩摊手,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聒噪。 “哎呀,我的的妈呀!”张玛丽以手扶额,一下子滑蹲到地上。 祁橙看到张玛丽身子陡然一矮,以为她摔倒了,突然心念一动:“你刚才说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张玛丽蹲在地上回头,手还扶在额上,看她的眼神无限悲凉,心想这孩子八成是脑子摔坏了,连话都听不懂了。 祁橙解释,“我是想问,我是怎么进医院的?” 张玛丽一拍大腿站起来,挨着祁橙坐下,“你听我慢慢跟你讲啊……” 在张玛丽的描述里,本来祁橙是很宅的,可最近一阵子却不知怎的迷上了爬山,周末会报名驴友们组织的一些徒步爬山活动。这次他们要爬的山其实并不险峻,可因为前一天下了点雨,路面湿滑,祁橙不小心滑下山坡。 张玛丽接到电话的时候在睡午觉,一听说祁橙摔了,吓得彻底从睡梦中惊醒。赶到医院的时候,祁橙还没醒,虽然医生说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还是寸步不离地守了一晚上。 怎么进医院的问题解释完了,祁橙却一脸茫然。 她记得意识清醒的前一秒,她在车里,车身失控,冲上路边绿化带,撞上护栏,然后翻车……然后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至于张玛丽解释的那个什么户外活动,从山坡上滑下去,她完全没有印象。 难道自己真的脑子摔坏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