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陶罐上有花纹，只是因为其毫无保护的暴露在空气中太久，又碎了一地，以至于上面的图案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这些零零碎碎的图案上能勉强辨认出是一群人抬着一个人送到了一个祭坛上。
献祭？
沈厌很快反应过来，她掀了掀眼皮，从陶片上收回视线，回头朝着看台看去。
和陶片上的祭坛长得很像。
看到这，沈厌再度环视一周，确认周围似乎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扮演这个祭品的角色后掂了掂手里还昏着的小乌龟崽子，侧过视线朝着肩上的藤蔓瞥去。
“你是要我去那个祭坛上？”
藤蔓点了点头。
沈厌抬眼看向头顶有些漏灰的穹顶，“上去以后呢？”
小藤蔓知道一点，但小藤蔓说不出话，它只能蔫蔫地待在沈厌肩上。
方才那么拖人还是因为山神大人下命令了，也给了它灵力支持，现在没了灵力支持小藤蔓也没办法强行带着沈厌去做什么。
更别提它现在还挺喜欢沈厌的了，舍不得那么粗暴的对她。
沈厌将小藤蔓的恹恹看在眼里，想到这小藤蔓似乎也没办法开口说话，转而又道：“祭品必须是人吗？”
小藤蔓又点了点头。
沈厌不说话了，她站在原地，平静地望向祭坛，眼神却好像是在透过那祭坛看什么别的东西。
古怪，太古怪了。
和原作里的剧情线完全不一样，祓除天之阴恶种的明明只有沈若水，现在既然沈若水已经下来了，现在这藤蔓带她下来又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出现了什么变故，沈若水没成功？
“如果我不上去，我们就都出不去吗？”沈厌嗓音听着略微嘶哑，干涩之余还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扭曲，“我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如果不献祭就出不去的话。
如果可以，沈厌并不想以身犯险，先不说她现在识海里还有裂缝身体没好完全这事，就“献祭”这玩意儿来说，听着都不像是有什么好事等着她。
想到这，沈厌微微抿直唇瓣，掀起眼皮看向那堵厚重的石门。
小藤蔓没注意沈厌微变的眸色，它听到对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又试探般拍了拍沈厌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抚沈厌不会有事。
感受到手背上那一触即离的冰凉，沈厌欲要抬起的步子顿了下，还是走向了那堵巨石门。
小藤蔓似乎是明白沈厌想另辟蹊径，它却不打算拦着，毕竟作为这个地宫的守护者之一，它知道这地宫没那么容易突破。
等她累了就会主动“献祭”。
小藤蔓深以为然，于是它就这么看着沈厌撕了张破钧符贴在石门上面。
沈厌面无波动，沉默着调动起自身灵力注进眼前的符箓。
“破。”
音节落下，那符箓应声而燃，随后猛地迸出一阵白光并随之爆开，这爆炸的波动震得整个大厅内的穹顶都掉下了不少石灰，但即便如此，那石门也只是震了一下，震颤过后仍旧纹丝不动。
沈厌看着眼前的一幕捂住不知何时又开始流的鼻血，蹙起眉。
这已经是她眼下能力范围内拿出的最好破钧符了。
如果这个破钧符都造成不了一点伤害的话……沈厌摩挲了一下戒指，回头看向那个祭坛。
摆明了只有这么一条路啊。
再摆个阵？
沈厌不确定她的识海还能不能受得住。
这小藤蔓也像是知道结果一样，就这么看着，这种感觉……自从穿越以来好像事事都被霸王硬上弓，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张大手在强行推动着她。
想到这，沈厌指尖动了动，她有点烦。
没有人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那个香蕉皮也好，在玄机宫里的时候也好，就算是后面进入秘境，遇上玄擎，再到眼下这个地宫内。
这种感觉不是她的错觉。
沈厌摩挲了一下指尖，有意无意瞥向肩上的藤蔓。
既然知道结果，这藤蔓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绑上去？
是有什么限制？
思索了诸多可能性却无法确认，沈厌动了动脖子，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个大厅。
沈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会儿强闯看样子是出不去了，看来想出去，她也只能去当那个祭品。
于是折腾了一番无果的沈厌这样又走回了祭坛前。
算了，爱死死吧。
沈厌摆烂了，因此这回她没犹豫，拍拍屁股就坐了上去，当自己屁股接触到祭坛的那一瞬间，沈厌就感觉她整个人的意识被吸进了什么漩涡里。
在回过神来，沈厌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现代”。
身上的藤蔓和她掌心的小乌龟都不见了。
再看着自己这一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长袍，沈厌掀了掀眼皮，默默在心底订正了一下措辞。
应该是回到了幻境里的现代。
是她自己记忆深处的地方。
眼前的别墅看上去很灰暗，像是被加入了什么主观滤镜——也确实是她潜意识里加的主观滤镜。
毕竟沈厌对这些地方的回忆谈不上多美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