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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走的话,我们过来接。

话说到这份上,孟秋迟疑地问赵曦亭:“我朋友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人,你也一起去吧?”

赵曦亭想也没想便拒绝,“不了,我送你。”

孟秋刚才回葛静庄消息,隐约听到他接了电话,闲闲问对方几个人之类,应当是要打牌。

她又想起灯红酒绿那夜,对赵曦亭这样的人来说,烟火表演怕是无聊至极的东西。

如若今晚他真和她一起跨年,才是真的对他上刑。

她不好恩将仇报。

孟秋没再邀请他。

司机将车开到他们身前,缓缓没入人潮。

孟秋坐在车里,看着雪越下越大,仿佛整个世界卷入恢弘的白色羽片之中,她在起雾的玻璃上拂开一小片空地,新奇地看着窗外。

下车前,赵曦亭将手边的礼品袋递给她,他的表情像外面沉寂的雪夜,寡淡而安静,他只是将手抬在她面前,压根没考虑过她不会要的可能性,有几分刻意吐露的温和。

“新年快乐,孟秋。”

礼品袋的包装是黑色的,看不出品牌。

孟秋没接。

他看穿她的犹豫,挑唇玩笑,“今年先算了,明年你要是不备我的新年礼,我必定上门讨。”

孟秋弯了弯眼睛,没再纠结,将礼品袋接了下来,随后挥挥手,和他作别。

地面已经有积雪了,孟秋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欣悦地奔向年岁的尾巴。

她身后的黑色轿车并没有急着离开。

司机问:“走吗,赵公子?”

赵曦亭双眼看向玻璃窗上湿漉漉的痕迹,孟秋拨开的那片玻璃重新起了雾,外边是茫茫白雪,他抬手重复了一遍她划过的痕迹,恍然觉得自己荒唐,笑了下,擦干净指腹上的珠串,开了点窗,让外头的寒气透进来。

“走吧。”他说。

-

景山小院里,赵秉君他们早就到了,攒局的应该是赵康平,把麻将桌搞得乌烟瘴气。

赵曦亭将茉莉花束往赵秉君怀里一扔,解开大衣扣挂在立式衣架上。

赵秉君嗅了嗅,笑道:“几个意思啊?知道孝敬我这个兄长了?”

“哟,放后备箱有一阵了吧,花瓣都折了,真可惜。”

赵曦亭神色倦怠地往沙发上一窝,阖眼吐字:“滚蛋。”

赵秉君挑了挑眉,“堵车赶不上我也没办法。给他们科研投了五千万也够意思了,总不会因为这事儿和我计较。”

“但话说回来,你最近去燕大是不是勤了点儿?”

赵曦亭挑开一只眼,淡淡地睨他。

赵秉君拿出两支雪茄,一支递到赵曦亭面前,后者没接。

他顿了顿,收回来,拢眉吸了一口,吐出眼圈,意有所指,沉声提醒:“做不了主的事儿,少沾。”

赵曦亭故意往他心口扎,“当年你喜欢过那个姑娘么?”

“你不提我都要忘了,”赵秉君好似淡定,然而微微耸起的眉宇出卖了他的言辞。

他滚了滚喉结,两指夹着烟,长腿交迭,将烟灰缸拿到桌边上,转瞬间心绪已然平复,俨然成功商人做派,“喜欢有很多种,我不知道你问的哪种。”

“如果非得给那样的关系下个定义……”

他弹了弹灰掉的碎渣,“是喜欢的。”

“不过年纪越长,越觉得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赵曦亭:“听说你最近在备孕?”

“你嫂子想要。”赵秉君看向不远处正兴致勃勃聊天的女人,没什么情绪。

好像迎接新生命并不能给他带去喜悦,只是完成一个任务。

赵曦亭有时候觉得赵秉君活得挺累,但他又十分明白不得不这么活着的原因,笑了声:“你和咱爸越来越像了。”

赵秉君轻轻吐出一口烟,眉眼平静。

“刚妈打来电话,下学期秦小姐会转学去燕大。”

“我看过照片,身段高挑,气质出尘,配你不差的。”

“她对你印象很好,好像还放话非你不嫁。”

“人为了不和你异地,放弃了藤校毕业证书,这份决心够可以了,好好相处相处。”

“是么?”赵曦亭眼尾挑着近乎无情的淡笑,仿若永不会拂晓的夜,徐徐咬字。

“那姑娘要真这么做,我佩服她的勇气,但干我什么事儿?”

赵秉君看了眼那束茉莉花,转了个话头,“去得那么勤,也不问问人有没有男朋友。”

赵曦亭姿态松泛。

“她那样的,没男朋友也不正常吧。”

赵秉君脸色变了变,皱眉看向一脸淡然的赵曦亭,自从那件事后,赵曦亭好似一直活在一出虚妄的戏里,在他眼中,世事万物,真真假假都做不得数,也无所谓作不作数。

八个字可以概括他现在的状态。

薄情冷性,肆意妄为。

“别乱来。”赵秉君说。

赵曦亭捏起桌上的雪茄,猝然想起镜子里慌张仰起的那片白。

他咬进唇边,笑了下,“味道不错。”

第10章 明媚

元旦放纵过后,期末考也如期到来,从八号考到一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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