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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

祁北南却道:“若要说是甚亲友,姜大人乃金陵通判,如何敢攀亲。只不过忍不住问候一二他老人家的身子。”

朱勇贤心中想,他们家大人书香门第,厚遇读书人不假,只是也并非是个读书人便视如亲眷一般。

这小郎君又与他们家大人的原籍在一处,知他们大人如今的官职不说,有心前去打听倒也能知。

可他却连大人的生活习惯,四郎君今就读的书院以及科考至何处都通晓,这哪里是寻常无亲无故所能知晓的。

且金陵距这岭县山高路远,这头的人没些本事人脉,如何能打听到金陵的事。

他心中冷汗直冒,幸好不曾怠慢,否则得罪了人,叫主家晓得了岂非有好果子吃。

祁北南说不敢攀亲的话,他只当是人谦恭,连小心捧了茶与他:

“殊不知此处还有大人的旧交,我这老奴才实在不趁职,险些疏了礼数,小郎君切勿见怪。”

祁北南知道这庄头是上了勾,道:“庄头哪里话,我也只是前来一叙。问候一句罢了,不曾想打扰姜大人与四郎君。”

“他乡难遇故知,我们大人是念旧之人。时常还念叨着告老还乡,若晓得原籍旧朋挂记,必然很是高兴。”

朱勇贤毕恭毕敬道:“我喊灶上拾掇两个菜出来吃,小郎君定要在庄子上吃个便饭。”

祁北南默了默:“听说我先前那婶婶如今跟了朱庄头,婶婶怪是好福气。许久不曾见她了,倒是想念,她最是料理得一手好汤水。”

朱勇贤立马道:“我唤她给你做两个好菜吃。”

祁北南扬起眉:“怎好麻烦婶婶。”

“不麻烦,她左右也是闲耍着无事,乐意做两个菜与你吃咧。”

祁北南微微一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不赶他走,怎还唤我与他侍弄汤食!”

秦氏见着朱勇贤返还,以为把祁北南打发走了,不想人没走,竟还留了他吃饭。

她气得不行:“以前在家里就欺我,如今我都跟了你,他还敢上门来欺,你还由着他如此!”

“甚么欺不欺的,人忒客气,是挂记你这婶子了。你与小辈拾弄个汤水不是一个长辈当做的嘛。”

朱勇贤道:“快去,甭叫人久等着。”

秦氏咽不得这口气:“我不去,你乐意留他吃饭便唤灶上的人与他做去。”

朱勇贤不悦起来:“你怎这般大小事不分!那小郎君不是寻常人,得罪不得。”

秦氏抱着双手,不肯动:“你恁大个庄头,有甚得罪不起的。他不就是个读过几天书的半大小子嘛,看给你吓得,他老子便是个秀才,那也已经归了西,一个孤子,有甚了不得的!”

朱勇贤骂了一句:“愚钝妇人!”

“他老子娘便是没了,可却通晓主家的事,大人郎君的事知道的比我都清楚,若无旧故会晓得这些?”

朱勇贤到底是在高门大户摸爬打滚出来的,晓得事情孰轻孰重。

他欢喜秦氏,平素里她要抖也愿意给她脸面让她抖,可他却清醒自己能抖起来是因为谁赏饭吃。

做奴的,尤其是他这般身契在人手上的,一切还是以主家为首。

见秦氏不分轻重,触起他的底线来,立便换了嘴脸:

“我便是管这偌大的庄子,可也是姜家的奴仆,与人为奴从主家手里讨饭吃的,打主家故旧的脸,恁好大的本事。”

“今儿且与你说明白,你在别处爱如何显摆如何显摆,若胆敢干出会惹主家发怒的事来,甭怪我翻脸不认人!”

秦氏被斥得一哆嗦。

她与朱勇贤这些日子蜜里调油的,只当是他性子好,不想是自己还没摸清人。

这朝非但不敢再使性子,她立还软了语气:“我一乡野村妇,哪里知晓高门大户上的规矩,今日只当是你教我了。你甭气,我去还不成嘛。”

朱勇贤见秦氏灰溜溜的去了灶屋,这才歇了气焰。

转又出去和祁北南吃茶水果子了。

快午时,秦氏亲自端了一碟子葱炒腊肉,一碟子笋蚱,一碗猪肺萝卜汤,外在一个麻油拌豆腐,布了一桌儿菜。

“辛苦婶婶了。”

秦氏见着祁北南那张笑眯眯的脸,恨不得上去给他一顿好撕。

她忍着胸口的火气,道:“好不易来一趟,多吃些。”

“嗳,听婶婶的。”

祁北南转头看向朱勇贤,道:

“朱庄头不晓得,我这位婶婶最是心善之人,嘴上不说,实则最是挂记人的。”

“三月三去郑家吃席面儿还与大伙儿说谈起我呢,里正娘子与我说时,我也十分意外,还以为婶婶早把我忘了。”

朱勇贤自是也听说了三月三的时候秦氏与那里正娘子掐了一架。

他初来乍到,敬地头蛇,本是想唤秦氏去与那里正娘子告歉一声。

可秦氏软言细语,委屈哭诉,言那正娘子是杀猪匠出身凶悍不讲理,当着那么多人训斥她叫她下不来台。

朱勇贤听了秦氏的话还有些发气,心想秦氏怎么都是他的人,里正娘子这般不给面子,不也是说明里正一家不给他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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