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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翻看了五六页去。

他欣喜若狂:“这、这可是祁秀才于你留的手札?”

上头囊括了四书五经的内容,标注得有要紧诗句,释义重难之处。

他双眼放光,食指指着手札:“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1】下头,竟一一列论了。”

“外重内轻,王朝不利统一;外轻内重,则不利御敌,内忧外患……当是内外□□,方得长久……”

“这与夫子亲讲有何差别!”

祁北南无心卖弄自己的学识,正要点头说是他爹留下的,这小子却并不笨。

他因激动起了汗的指腹碰在纸业上,有些墨迹染在了他的指腹间:“欸,这不是以前的手札啊!”

赵光宗恍然意识到什麽,他震惊的看向祁北南:“这是你写的!”

祁北南张了张嘴,不好意思的模样道:“家父的手札到底是他的遗物,我想自留着缅怀,是我抄录下来的。”

赵光宗全然没有往手札是祁北南自己编写的上想,他惊得是这字。

先前祁北南也送了自己一本手札,前阵子被一些烦心事缠着,他还没得空如何观摩。

不过他爹把手札给他的时候,他便瞧了一眼,彼时就觉着那手札上一水儿的字好生漂亮。

心头崇敬的紧。

他一直以为是祁秀才所书,暗想祁秀才定然是位极有才学的先生。

今朝看着与那手札上一般的字迹,才得知竟是祁北南誊写的,他心中大为震撼。

“我真是糊涂了,若你字不好,如何会去城里卖联儿。我全然未把事情串一处想过。这些时日上一桩接着一桩的恼人事缠着,我都没功夫静心,这朝可想起了才学之人竟在身侧。”

祁北南笑道:“家父是秀才,我开蒙的早,多写了几年字,方才瞧得过去。若你觉得尚可,倒也能与你说上一二写字心得。”

他替赵光宗合上手札:“写字固然紧要,可这手札亦是不差,你若信得过我,好生翻看,于你下场会有些助力。”

祁北南其实早料到了那陈家不会善罢甘休,多半会在赵光宗求学路上使绊子。

他这些时日得空,没如何出门,教萧元宝认字的功夫上,自编写了这手札出来,与他爹的不同。

赵家人不错,与他牵线给小宝寻了蒋夫郎,这恩情,他心里记着。

赵家如今遇波折,他拉赵光宗一把,倒也不是大事。

若赵光宗是个能下心思读书的,把手札读透,彼时下场有他的好处。

若是个浮躁的,草草翻看几页作罢,那他也难得其间要领。

自然了,他不会与他说得太明白,读书走不得捷径,若那般帮他,只是害了他。

他做了提点,凡事,还得看他自己肯不肯学。

“我如何不信你!”

赵光宗一扫先前的阴霾,若说先前对祁北南的敬佩有四分,时下已有了六分。

“要是我不仔细读,如何对得起你一字一句的替我誊录下手札。有你这手札,便是没夫子,我心里也安了不少去!”

祁北南道:“你且先去读看着,我爹还有手札,我得慢慢誊录,过阵子我再予你。”

赵光宗听得心头发热,眼眶子也红了起来:“你这般待我,我当真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你要想谢我,就替我先行下场去看看是怎么个考法,也教我有些数。”

“嗳,我定然!”

第29章

且说这头, 跟着蒋夫郎一同前去周家的萧元宝。

一大一小走在村里的小道儿上,一言不发闷着脑袋走,像是着急忙慌赶路似的。

萧元宝拿眼睛偷偷的瞧了身旁的蒋夫郎一眼, 瞅见蒋夫郎眉毛竖着。

他暗暗吸了口气, 小心收回目光,把手里抱着的两枚鸡卵小小声的给击碎了。

祁北南着急把白水鸡卵捞起来,鸡卵还很嫩,黏着壳子不好剥。

他手指轻轻的挑落, 却还是壳子连着蛋肉。

蒋灶郎有些出神的在想事,身侧一直悄摸声儿的小崽儿忽然轻轻的唤了他一句:“蒋灶郎。”

他回过神来,只见矮啾啾的萧元宝伸高了胳膊, 把一颗白生生的鸡卵递了过来。

鸡卵被剥得坑坑洼洼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想拿手指遮一遮。

蒋灶郎微微发怔, 瞧着萧元宝那双有些畏惧却又还是试探着亲近的眸子, 心头一软。

“我吃了早食出来的, 你吃便是。”

萧元宝有点失落的收回胳膊。

他还以为蒋夫郎那么早就过来接他, 没有吃早食饿着肚子才不高兴的。

正当他发神时, 蒋灶郎忽的从他手里取走了另一枚鸡卵去。

他兀自剥起来:“你哥哥倒是会煮鸡卵, 怕你在路上吃了噎着,鸡卵煮得这般软。”

话毕, 嫩花花儿的鸡卵只破损了点皮,端在蒋夫郎的手指间送了过来。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

“快吃了, 一会儿还有得忙,饿着肚儿撑不到午时。”

萧元宝心中立又雀跃极了, 他赶忙接下鸡卵一大口塞进了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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