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他脱了外套扔到付菀身上，声冷似冰：“洗干净了。”
付老夫人脸色不虞，皱眉看着大步离去的霍景致，重重叹了口气。
付菀当众出丑，丢的是付家的脸。
尤其今天还是付家二叔公的葬礼。
可付老夫人又不敢把霍景致怎么样，只能瞪了付菀一眼，怒道：“赶紧起来回灵堂去！”
付菀委屈的抱着衣服，艰难从地上爬起。
周围那么多人，无一人援手。
虞恩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中很是得意。
如果霍景致真和付菀有什么，不会当众给她难堪。
看来她背后是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虞恩正想着，忽然又听付
老夫人道：“恩恩就留在正堂和我一起招呼客人吧。”
“是，奶奶！”虞恩一喜，忙不迭吩咐人收拾了地上的残局，摆出主人的款，坐在了付老夫人身边。
……
付菀抱着衣服一瘸一拐的绕到后院，夜风习习，吹的她发冷。
二叔公家是座老式宅院。
平日里雕梁画栋，甚是好看。
可今夜人们都在前头，挂满了白布又点着白灯笼的后院便显得寂寥，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格外渗人。
付云川吩咐保姆在后院给她们都准备了客房，付菀正是要把衣服先送到自己房间再回灵堂。
她绕过抄手游廊，借着微弱光亮往自己那间客房走
。
东厢房里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付菀拽了进去！
付菀大惊，脊背绷的笔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待她反应，已被人抵在了墙壁上。
熟悉的庐山云雾茶香将她萦绕，付菀缓缓松了口气。
此香名唤“不知春”，是专为霍景致订制的香水，世上只此一份。
“我头一次知道，四舅还喜欢装鬼吓人。”
付菀彻底放松，藕臂攀上霍景致的脖子，软软贴在他怀里。
“配合你演戏，当然要收点报酬。”
霍景致于黑暗中捧起她的脸，食指勾勒着她唇线的轮廓。
付菀知他说的是方才的事，不禁轻笑。
不知何时起，她和霍
景致之间竟也有了些诡异的默契。
值得一提的是，终年如坚冰不化的霍四爷，会愿意配合她演一出小小的戏。
这是否说明，她离达到目的又近了一步呢？
付菀抬起手，去解霍景致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解到第四颗时，霍景致捉住了她的手。
“替我去查件事。”
“我？”付菀微怔，茫茫然撤了手，靠在墙上疑惑的看着他。
他说的报酬是这个？
可她能替他查什么事？
霍景致不语，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戴在了付菀手上。
付菀尚在怔忡，他已叼了根烟在嘴里。
火柴燃起的瞬间，付菀看清了手套的颜
色。
纯净到极致的白，裹挟着不可告人的欲望，在黑暗中纠缠对抗。
这是白衣检查组的象征。
是唯一能打开香樟山医院肮脏秘密的钥匙。
霍景致给了她，也放任她走近真相的大门。
付菀一时无言，只是愣愣盯着自己的双手。
旋即湮灭的火光带走了她眼底汹涌的情绪，她竭力控制着自己，在静默的黑暗中保持清醒。
“四舅这是什么意思？”付菀仰起头，声音微颤。
她说不清这一刻的颤抖有多少是假装有多少是发自内心。
有了白衣检查组的身份，她可以名正言顺调查八年前的事。
更可以，向他，向霍家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