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天空依旧昏昏沉沉,古家大宅里,一脸庄严的古曲河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站在面前低着头全身微微颤抖的古婉钥。
心里有太多的气,目前只能全部压下来,不能将怒火发泄到古婉钥身上。
被压抑的怒气最终变成一声叹息,“你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听司机说的,等保镖过来再送你回庄园?”
“爸爸你不是说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吗?”古婉钥委屈地说。
古曲河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我是说想去哪里都可以,但那必须是你安全的情况下,既然出现了不安全的情况,你就应该先回庄园。”
看着古婉钥委屈得想要哭出来的模样,古曲河忽然叹息一声说道:“算了,事情过去了,现在再提也无济于事,既然你没事,你就先回房间去好好休息休息。”
“老爷,话不是这么说,”宓秋说道,“婉钥是古家的小姐,你还请了两个保镖保护她的安全,我听说婉钥出事的时候,那个赵姓的保镖还在她的身边。如果保镖能力足够,当时也不会让婉钥和我们古家的人虚惊一场吧?”
古婉钥侧眸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赵槿风。
古曲河说:“保镖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宓秋不满,“我也是关心婉钥,这次幸好没有事情,要是之后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再来问责就迟了。”
知道古曲河最近对她有所芥蒂,宓秋忽然叹息一声说:“我知道我只是婉钥的继母,不管我怎么关心婉钥你都觉得我是别有用心。我自问这么多年都当婉钥是亲生的,除了刚出生几年没有亲自照顾之外,跟你结婚后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婉钥?”
“我现在关心婉钥都是错吗?”宓秋越说越委屈,干脆背过身不看古曲河,继续说道:“就算不说我,婉钥是宋家的唯一外孙,宋家老爷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要是知道了婉钥在我们的照顾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怎么跟宋家老爷子交代?到时候海城那些人不也会说老爷子你的不是?”
“你说这些事情不用我管,你以为我真的想管?”
宓秋接连委屈地说了一顿之后委屈地低声抽泣了起来。
情况原来是在控制的范围内的,但是宓秋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一说,让古曲河烦躁和为难起来。
“你先到房间里去。”古曲河不满地对宓秋说。
宓秋转身委屈地看了古曲河一眼之后,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才踏上楼梯,脸上已经难掩心里得意之色。她了解古曲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前不提出来古曲河或者会暗暗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范悟从中周旋,说不定这件事情到最后就会不了了之。
现在她提出来了就是将这件事情摆到了明面上让古曲河不得不面对和处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弄走那个油盐不进的赵槿风,她自然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流失。
宓秋上楼之后,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古曲河、赵槿风还有古婉钥。
盛博见跟着回来了,但被赵槿风通知范悟让人先将他带了回去做内部处理,所以从赵槿风他们回到庄园之后,盛博见就一直没有机会通知宓秋,赵槿风已经知道他帮她做事这件事情。
古曲河看着赵槿风,“我不是怀疑你的工作能力,只是你的工作模式不适合保护婉钥,我会跟范悟说让他安排别的人过来。”
“我不要!”古婉钥忽然大声说。
自从古凡歌死了之后,古曲河就没有听见过古婉钥这么大声地做出反对,他惊讶地看着古婉钥,怒声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我不要!”古婉钥说,“如果你要换走他......”
古婉钥还没有说完,便遭到古曲河一阵冷嘲,“如果我要换走他,你要怎么做?像上次一样用死来威迫我吗?”
他的眼神渐渐凝聚成一把刀,带着恨意无情地刺向古婉钥。
“如果你要换走他,那么我以后就留在宋家不再回来!”古婉钥全身颤抖地说着。
古曲河最爱面子,如果她长期住在宋家不回古家,古曲河一定会在意外面的人说的话,到时候别人一定会联想起当年宋芊芊的死,也会将古曲河当年妻子死了不久立马就另结新欢的事情津津乐道。
有些时候年纪大了,就越是喜欢自欺欺人,希望自己这一生都是完美和完全没有污点的,要是到了这一个年纪,还被别人将他当年犯下来的事情津津乐道,他丢不起这个脸面。
古曲河怒气冲冲地瞪着古婉钥,“你觉得你用这样的事情就能威胁我是吗?现在连你都知道要威胁我了是不是?!”
“我不是。”古婉钥忽然放低声调,“但是这件事情错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我不能因为我的错而责罚到他的身上。他从始至终都将他的工作做得很好,都尽忠尽责地在保护着我,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回不来了!”
她不能让古曲河下不来台,她用古曲河心里最为忌惮的东西来保住赵槿风留在她的身边,那犹如拿了一把最锋利的匕首刺向古曲河,古曲河就算用尽一切手段都不会让她得逞,那样不符合她的利益。
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给古曲河一个下来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