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婉钥心里明白,在所有事情得到真正的解决之前,离开古家也不过是换一个囚禁她的地方。
接送古婉钥的车刚在庄园里停好,蒋蓉匆忙从里屋走出来,古婉钥刚下车,她便紧张地说:“小姐你以后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先跟我说一声。万一你有什么事情,回去我怎么跟老爷交代?”
“对不起,我给蒋姨您添麻烦了。”古婉钥低着头内疚地说。
蒋蓉连忙摆手,“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是担心小姐你的安危,不是怕小姐你给我添麻烦。出门之前老爷千叮万嘱要我照顾好小姐,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无法交代,希望小姐你谅解。”
古婉钥双手抓着裙子,低头抿着唇,“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给你添加麻烦的。”
“古小姐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赵槿风下车后提醒蒋蓉说道。
蒋蓉一顿,哑了哑口说,“是我疏忽了,小姐先回房间休息,我准备好食物后让小夏送上去。”
小夏过来将古婉钥扶上房间,关上房间的门后说道,“小姐,夫人一直没有联系我。前两天你对我说,夫人知道我们要出国一定会想办法从我这边获得消息,我也规划好了按小姐你说的尽可能配合夫人,但是夫人没有找我。”
古婉钥站在窗后不语。
小夏继续说,“会不会是夫人找了别人?有没有可能是蒋姨?”
“目前古家还是我爸爸说了算,蒋姨绝对不会因为宓秋来得罪我爸爸。这一点宓秋也想得到,她不会将筹码压在一个没有把握控制的人身上。但要是问起来,蒋姨也不会为我隐瞒什么,一定会将她所见所听全部都告诉宓秋。”
“既然这样,小姐你可不可以将蒋姨变成自己的人?这样我们这边就能多一个可信的人,回到古家之后也能多一个照应。”
古婉钥摇了摇头,“宓秋用了十几年都不能将蒋姨变成她的人,蒋姨这么明哲保身我也没有把握她会归我们这一队。如果贸贸然将和平常不似的一面表现出来,反倒容易惹出麻烦。总之,我们都小心一些。”
“可是小姐你今天忽然这么跑出去大半天没有回来,夫人知道了也会怀疑。”
“她怀疑尽管怀疑。”古婉钥说,“没有实质的证据,她只剩下怀疑了。再说,我这边有赵槿风帮我做证人,只要古曲河那边不怀疑,我就能慢慢一些一些将宓秋在古家盘下来的根全部都拔出来。”
小夏有些担忧:“小姐,那个赵槿风真的值得信任吗?他为什么要帮小姐你啊?小姐这么艰难才走到这一步,要是因为那个赵槿风而功亏一篑......”
古婉钥看向窗外,喃喃说道:“想要将赵槿风这个角色发挥到他最大的用处,就先必须对他坦诚。不管他值得信任或者不值得信任,我都需要他这个角色来帮我完成我要做的事情。”
说到底,她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利用赵槿风;倘若赵槿风也只是想利用她来爬到一个更高的位置,到最后她也可以覆手为雨,对付赵槿风。
所有的事情就应该是这样,只是想到假如到了最后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古婉钥便觉得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涟漪,夹带着不安往全身的神经末端泛泛而去。
**
自然界上的花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提前花期或者延误花期。它们有自己的习惯,只有符合它们心仪的开花条件之后才会悄悄地试探性地将花脸露出来。
距离薰衣草正式开花的花期尚早,古婉钥取消了到薰衣草园的计划,安安分分地呆在庄园哪里都不去。
偶尔她会听见蒋蓉跟古家大宅管事汇报她的事情,都是一些今天到了什么地方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绪是否平稳之类的事情。
古婉钥正要上楼,蒋蓉捂着电话的话筒对她说:“小姐,老爷有事情找你。”
古婉钥走过来接过电话,好一会之后耳边响起了古曲河的声音,“我听蒋姨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我不是让你外出散散心?”
“人多,不想去。”古婉钥怯怯地说。
“你要是不想带那么多人出门,就带着小夏出去,我会让保镖不靠近你保护你,这样行不行?”
自从母亲死了之后,古婉钥就没有再听过古曲河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他如同询问他最为怜惜的孩子一般询问着她的意见。只可惜戏终究是戏,再怎么投入表演都不会是真的。
“我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面对这个情绪敏感的女儿古曲河耐心有限,难得表现出来的慈祥而对方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做出他顺心的反应,心里已经很不满。
“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不用担心会给谁添加麻烦!我让你外出散心,所有的事情以你高兴为准!”
古曲河越说越气愤,干脆挂断了电话。
古婉钥平静地将电话放回原位,对蒋蓉说:“蒋姨,我要外出,爸爸说了不必你们跟着。”
“小姐你不能一个人外出。”蒋蓉立马反驳,“让小夏跟着小姐一起外出有个照应。”
“爸爸说一切依我的心情,蒋姨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回去问问爸爸。”她的语气并没有很强势,反倒有几分难以说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