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真下了狠手,孙佩的脸方刻肿得老高,果然是不再闹腾了。
赵氏只好乖乖的推磨,她心里明白,老太太必定是有了新的倚仗,如果不按照这老虔婆说的做,估计自己会很惨。
很久没有这种危机感了,赵氏推着磨盘如同一个条毒蛇一般的向前移动。
老太太气势还在,一下子镇住了赵氏,又当着众人打了孙佩耳光,一时之间几个小娘子人人自危,怕自己做了第二个孙佩。
老太太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笑道:“大夫人记得快一些,赶明个咱们娘儿们还要参加镇南王府的宴会。”又问孙滢,“兰桂芳什么时候把衣裳送来?”
孙滢道:“孙女已经交待了掌事先做咱们的,今天上午一定要送过来,明天宴会要穿。四娘在家里反省抄《女诫》三十遍,其他人都去宴会。”
听孙滢这么一说,原本打算告辞的五娘六娘又不走了,已经离开的三娘也折了回来。
妹妹已经触犯惹怒了老太太,她不想自己也受到牵连,因此而便宜了剩下的几个人。
姜嬷嬷很有眼色地上了玫瑰茉莉花茶,受孙滢的影响,孙家的小娘子现在也喝龙井,只不过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只是隔三差五的喝上一些,而不会天天喝。龙井偏凉,年纪较小脾胃差的人不适合天天喝。
一盏茶还没喝完,兰桂坊就过来了两个管事,带着衣裳过来了。
孙珏走过去就看中了那套大红绣着牡丹图案的石榴裙,“我要这一套,我皮肤白,穿这个肯定好看。
虽然孙珏比五娘和六娘高不少,但却比孙滢矮了半个头,这件衣服是孙滢过去巡店的时候看中的,里面的掌事见她喜欢就做了裙子,如今一块拿了过来,没想到会被孙珏抢了。”
孙滢对于衣着倒不是很在意,闻言就朝掌事摇了摇头。
掌事也是个热心肠的人,知道孙滢的意思之后忙道:“这条裙子三娘子如果想穿,小的会把它改短一些,让三娘子穿着更舒服。”
其实料子昨天就已经选过了,今天主要试穿合不合身。
“这裙子三娘穿好长,小心踩到了摔跟头。”五娘狡黠地笑了,“一看就知道是为大姐姐做的,听说镇南王府的门槛要比咱们的高,你可要小心了。”
孙珏看一眼孙滢,又瞄一眼老太太,再年一眼在院内磨谷子的生母,手指往面料上一划,勾起线头,又飞快地扯掉,将裙子扔了出去。“不是我的算了,我也不要,只是看一下罢了。”
六娘眼将裙子又拿了起来,“看到不是自己,就故意划坏。三娘你真是我们的好姐妹。”
孙珏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认帐:“你说是我弄坏的,我还说是你弄坏的呢。”
孙滢笑看了孙珏一眼,“我知道是你们谁弄坏的,因为弄坏的人指甲肯定是裂开了,让姜嬷嬷帮你们俩个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还好,这裙子是我另外做的,不穿对于明天的宴会也没有影响。但是谁弄坏的,谁要拿银子赔来。”
老太太见里面弄闹的太不像样,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就按你们长姐说的办,直接从月例里面扣。”
孙滢道:“这布料不贵,十二两银子一匹,直接从三娘月例里面扣,这个月不够的累计到下个月。”
孙珏自讨了没趣,试了昨天选好料子的衣服,规规矩矩向老太太做辞了。
这一天,赵氏在老太太院中拉磨到很晚才回去。
晚间躺在床上,全身像散了架了一样一动不想动。偏生孙椿要喝水,赵氏下床倒了水,递给孙椿时胳膊怎么疼得很,抬得有些低,孙椿没注意又把水给泼了一床。
又喊丫鬟进来换了新的才重新又躺下,赵氏忍不住向孙椿说了白天老太太逼她拉磨一事。
赵氏说得直抹眼泪,孙椿听的笑得肚子疼。
“你说老太太让你像驴子一样拉磨?”孙椿哈哈笑着问道。
一看孙椿这态度,赵氏火了,“佩娘说的不对?府上这么多人,哪个不能拉磨,偏要我去拉,那几个都看着,以后我的脸往哪搁?”
知母莫若子,孙椿一听老太太这架势,知道她是真恼了,就劝赵氏:“你且忍着让他把脾气都发出来,也算是替我尽孝心了。”
做都已经做了,不愿意又能怎么样?赵氏也只得罢了,又道:“下午老太太命人打了佩儿,又罚抄《女诫》。珏儿在那也受欺负。”
赵氏又将下午几姐妹的争执添油加醋的给孙椿说了一遍。
孙椿听完就笑了起来,笑完又一脸严肃地对赵氏说:“滢丫头会挣钱,可惜咱孩子没有那个命挣的金山银山都不会是他的,你忍让她些,连我这个做老子的都要她点头了才能拿银子。”
一说孩子,赵氏彻底的控制不住了。
她幽幽笑道:“也可能是命中如此吧,大夫说我用的麝香,我一点都没查觉,但滢丫头应该是知道的。她那个人,心眼超多,就是见不得家里有男丁!”
说的孙椿一阵火起,怼她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当值!”
赵氏一听,难免会觉得委屈,躺在那里无声地流起泪来。孙椿一阵心烦,坐了起来,转身进了邵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