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上的徽记倒是有点眼熟。
结合回京之后遇到的王公贵族,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孙滢向后退了一步,行礼道:“请恕小女眼拙,不知镇南镇王马车在此,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若知是王爷马车,给小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损坏镇南王的爱马。王爷若觉得小女做的不对,小女愿意接受对王爷的赔偿,不知王爷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孙滢这一番话,首先说自己不知道是镇南王,若是知道,自己决计不会这般做。然后又承认自己是无心伤害了御赐之物。
反观镇南王,当街纵容御赐之马伤害孩童,有人出手阻止了灾祸的发生却要受罚,只怕是要给王府抹黑。
镇南王本以为孙滢会据理力争讨伐辱骂他,那他就以对方不懂礼数,没收她这匹桃花马。他想教训孙滢已经很久了,从她的胞妹朝霞郡主上次中邪开始,没想到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可现在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被世人诟病。
镇南王周谨的双手握在一起,权衡片刻之后方道:“俐牙利齿,如果银针取出来,马完好无损,本王自当酬谢于你,若取不出,或取出时伤了闪电的筋骨,那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闻言孙滢不由一笑,“多谢王爷宽厚仁慈,给小女这个机会。”
周谨用眼尾扫了一下他的爱马闪电,暗道:这畜牲是不耐烦别人接触的,你想碰,要看你有没有碰它的那个命了。
孙滢慢慢地靠近了闪电,还伸出她好如葱似的小爪爪挠了挠闪电的脖子。
周谨忽然有点于心不忍,这么细皮嫩肉的女孩儿,可经不住闪电这么一踢。
岂料闪电居然往孙滢身上蹭了蹭,还把头伸过来,它那大舌头差一点舔到她弹指可破的脸上。
“闪电!”周谨怒斥了自己的爱骑,却见孙滢已经弯腰,出手如电取出三枚银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准备好的帕子上。
雪白的帕子,右下角绣了一朵兰花。
周谨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孙滢看了一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眼前的女子才十六,她肯定不会是那个人,自己真是中了邪了,明明想要什么都可以垂手可得,却偏偏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
“走了!”男子平板无波的声音响起。
随从一听这语气,暗道一声“不好”,忙坐上马车,又驾车前行,心中却是疑惑极了,王爷刚不刚不是还说银针取出来,马儿完好无损方能行吗?现在银针还刚取出来为什么又下令走了?
是通过行走来观察吗?
算了,不管了。听主子的就行。
他这一次没敢让马跑快,慢悠悠地走了几步,发现没有问题终于松了口气。
“王爷,前面就是九州春了,王公子今个下了贴子给您,地方就选的是九州春。”随从说道。
“可。”反正都是要吃饭的,王浩虽比他小了几岁,但却是他们这个圈内一起长大的,他的面子肯定得给。
周谨第一次来九州春,一楼闹哄哄的,有些像个集市,伙计带着他从正中的楼梯直接上了三楼。
上面果然安静了下来,王浩正在和大皇子周谆正在雅间喝茶,从他们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外面的翠树清湖。
周淳看到周谨来了,便叫了声“小叔”。
亲自给周谨倒了杯茶。
周谨忙了一上午,现在看到周淳的茶,才惊觉自己一上午都没喝水,现在着实有些口渴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凉意一直从舌尖到了心底。
一阵琴声从外面传来,悠扬婉转,清新灵动,让听的人心里去掉了外面骄阳暴晒闷蒸的烦燥。
颇有点一声入耳,万事离心的意味在里面。
“我在外面受累,你们倒好,躲在这里品茶。”周谨半茶杯放在桌子上,周淳又小地给他倒了一杯。
“这茶里加了薄荷,果然不一般。”王浩也望着周谨笑,“王叔如果爱喝,我和这的掌柜熟,回头给你送两包。”
周谨挑了挑眉。
“我听府的下人说,这里订座位要提前预约,你倒是出息,和掌柜认识?”
王浩得意地笑了起来悄声道:“家妹和东家是结义金兰,求了我让我多照说照应些生意。酒楼刚开张的时候还家妹还找家里软磨硬泡,非得拿一万的现银来入股,我想着一万太少,有点拿不出手,就做主给了她三万,现在想着自己也算个合伙人,就把一干玩的好的都叫过来给酒楼加点人气。”
周谨闻言心中微哂,也不知道哪家厉害的小娘子,竟然入了王浩这个小魔王的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人家小娘子说过话,就这么自动贴上去了。他们这样的贵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也值得这样做!
不对,如果是仅是这样花费了三万两白银,老国公和贵妃肯定是会阻止的,但周淳却也在这里,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键之处。
周谨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王浩招呼小伙计继了一壶茶,给周谨倒上,才道:“马上就九月九了,对了,令妹朝霞郡主和孙妹妹的赌约就定在九月初八,王爷觉得哪个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