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氏得知孙滢是孝女的时候,气得肝疼。
可整个将军府对大娘子成为孝女一事,一问三不知,他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自从孙滢接手管家之后,将下人们的月例提高了一辈,但是如果做错了事,惩罚起来也很严重,有好几个铺子里的掌柜都被送到了庄子上,余下的,想做点什么手脚,也就不敢了。唯有兢兢业业,克己守礼,才能在将军府呆的长久。
不仅如此,伙食比以前好,衣服也比之前多发了两套。
渐渐的人人提起大娘子,都说好。
刚好孙滢去铺子里面盘帐的时候,见到隔壁的铺子正在往外出租,租金却只要两千,问了才知道居然比别家的便宜了一半。
“那家闹鬼,半夜经常听到有女人的哭声,相传上上一个东家喜欢喝花酒,喝醉了把妻子赌了出去,妻子一下子想不开上吊了,听说吊死鬼都要找到替身才肯罢休,正好现在的东家是个女的,所以她怕的很,经常在我们这里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不瞒主子说,一到天黑掌灯以后,小人的心里面就毛毛的。”小伙计年仅十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孙家的这个铺子是做香烛纸裱的,就是没这些传闻,普通人到晚间也会心里发毛吧。
“你可否考虑换个铺子?孙滢问道。”
“小人没有手艺,咐扎纸。这里的工钱又比别的铺子高一些。”小伙小声跟孙滢解释。
“那就在招一个伙计吧,长工。最好是之前上过战场或做过屠夫的。”孙滢说道。“这样的人身上带有杀气,厉鬼见了会害怕。”
她刚刚打那边经过,并未感觉到有何不一样,有人故意给自己家铺子找麻烦也不是没有可能。
孙滢想进去看看那位女东家,可惜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到人,只得告诉小伙计,“你看到隔壁的女东家来,让她过去找我,她的铺子我盘下来了。晚上你如果怕,就烧几张纸钱。等我回去问问老爷家中有没有上过战场的老兵。”
烧纸钱只是个心理安慰罢了,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找两个人在这种店铺就会很轻松,如果有那为皇朝做出过贡献的,镇守店中会消除大部分人对孙家的固有印象,就当消除赵氏借印钱留下的过失吧。
孙滢回到家中,却听得黄嬷嬷禀道:“安国公府的五娘子来拜访您。”
孙滢一愣,这位五娘子还真是与众不同,既无提前打招乎,也无拜贴,当真是随性所为。
“人现在正由大夫人陪着在老夫人那里喝茶。”黄嬷嬷说道。
说这位五小姐率性吧,她居然还知道先拜访长辈。眼看要到中午了,要不要留饭呢?
上次进宫在坤宁宫的事虽然五小姐是引子,但她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让青檀去十州春订一桌席面送到老夫人那里。”孙滢交待道。
梵音忙应着去了。
到了老夫人的上房,只听得里面笑成一片,五娘子正在跟大夫人讲上次孙滢在镇南王府里替朝霞郡主驱邪治病的事。
王五娘子就有这等本事,气起人来不偿命。
她在那里讲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赵氏地听得怒气冲冲,火冒三丈。
想当日两位嬷嬷说话也要背着她的模样,赵氏气极。可王五娘子又不是她轻易能发火的人,眼见孙滢回来了,她想走可又实在舍不得。
孙椿虽然是四品将军,可却被京城的勋贵看不起。连带的闺女也融不进京城的贵女圈。
可孙滢才回来几天,竟然和安国公府嫡出的五小姐打得火热。
贵妃娘娘不喜欢孙滢,要不也不会当众赶她走了,倒是不知孙滢等下会如何对这位五娘子。
哪想孙滢一进门,刚给老太太问过安,王五娘子便站起来一揖到地,说道:“姐姐,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事后我和贵妃娘娘解释过了,贵妃说等过几日,会给嘉柔公主选伴读,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去吧。”
嘉柔公主是贵妃娘娘的亲生闺女,大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
王五娘子是代贵妃娘娘来道歉和求和的,让孙滢做嘉柔公主的伴读,前面那些说她不忠不兹不孝的话不攻自破。
“你是不是对我们府上还有意见?贵妃娘娘说,等你做了嘉柔公主的伴读,让公主代她向你道歉。”
孙滢笑道:“娘娘本没有错,如果非要说有错也是受了奸人的蒙闭。我不跟公主做伴读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不祥之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被送往庄上一送就是十年,‘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有自知之明,还是远离公主为佳。”
王五娘子道:“姐姐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孙滢笑着摇了摇头,“当公主的伴读看起来很风光,但却不适合我。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回府就得罪自己的几位妹妹和镇南王府。”
王五娘子道:“朝霞郡主的事我不好评价,但我知道姐姐的一颗仁慈的心,要不也不会称之为孝女。
你不想做伴读,那你可否为大皇子诊治腿?”
孙滢摇头,“机缘未到。”
“我本来今天想早些来和你下棋的,哪想你却不在。”王五娘子颇为可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