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想着父亲兵败,南郡失守,丢失荆州的严重后果,她心中不禁好一阵后怕,被欧阳锋握着输气的手掌,不禁猛一用力,与他十指交扣。
感受着欧阳锋手掌的劲力与温暖,感受着那柔和生气游走经脉,治愈内外伤势时的舒适,她心中的后怕渐渐散去,代之以满满的安全感。
她抿了抿唇,丹凤眼瞧了欧阳锋一眼,脸颊变得更红,低声道:
「欧阳哥哥好不容易降临下来,却是一来就遇上战事。凤儿不仅没能好生招待欧阳哥哥,还要麻烦你助我守城冲阵丶斩将杀敌,甚至过了午夜都不消停,还要陪我巡城,凤儿实在惭愧--不过欧阳哥哥放心,等忙过这阵子,凤儿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原本她是想说「报答」,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招待」。
再是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在某些事情上,也难免会有些害羞。
欧阳锋笑了笑,说道:
「你我相交已久,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何必如此客套?说起来,我其实也挺好战,很享受驰骋沙场,沐浴血雨腥风的感觉。今日适逢其会,也算战了个痛快。」
「欧阳哥哥擅用刀矛,还精通箭术,以前也曾上过战场麽?」
「嗯。是打过不少仗。」
「以欧阳哥哥的本领,我猜你一定是战无不胜丶攻无不克。」
「猜对了..」
「欧阳哥哥手下,也有厉害的军队吗?」
「有一支狼骑。自我少年时,便随我征战四方,也是一支威名赫赫的强军。
「狼骑?这名号也很威风呢。说起来,我那五百家兵,经此一役也算打出了威风,以后不能只叫家兵这麽随意了,须得给他们取个响亮的名号。」
「是该取个响亮的名号。」
「欧阳哥哥帮忙取一个如何?」
「唔————-就叫『凤舞军」如何?『
「凤舞军?很好听啊,凤儿很喜欢这个名号呢。谢谢欧阳哥哥赠名。」
聊着聊着,关凤浑身伤势已然痊愈,连肩头的枪伤都已愈合,欧阳锋渐渐停下了输送生气,关凤却并未松开他的手,依然与他十指交扣,紧紧握着他的手掌。
而那几个女侍卫,也都知机地落后好几步,视线也望向了一旁。
次日一早。
确定江东军未再卷土重来,关凤方才打开城门,派人往襄樊前线送去战报,
又派遣已有了正式名号的「凤舞军」出城警戒,组织民壮打扫战场,收缴物资,
清点尸体。
最终清点出了将近五千具尸体,而实际斩杀则远超这个数字一一还有不少江东军,是被轰成了碎块乃至血雾,又在江东军全军大溃之时,被溃兵踏进了泥土之中,根本无法清点。
缴获的兵甲器械堆积如山,连江东军的粮草辐重亦被悉数缴获。
欧阳锋虽然享受战场厮杀的乐趣,但他最烦战前与战后的各种琐事,当初征伐西夏,他就被各种琐事烦得不行。
因此今天打扫战场丶清点战果,他并没有参加,躲在关凤家中休息了一整天。
直至入夜,关凤才返回自家院中。
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的她,兀自神采奕奕,丝毫不显疲倦,声音也依然清脆动听,不显沙哑:
「欧阳哥哥,今日清扫战场,缴获极其丰厚,兵甲粮草堆积如山————」
欧阳锋摆摆手:
「这些事情就不必对我说了。我最烦这等琐事。」
关凤嫣然一笑,道:
「那便不说这些。」
又肃容说道:
「今日还抓到了几个俘虏,拷问得知江东军还有一支兵马,乃是由陆逊统率。吕蒙攻江陵时,陆逊则长驱直入,领兵攻向秭归,要夺取枝江丶夷道等城,
以扼断我父退回益州的大门。」
欧阳锋问道:
「你有什麽想法?」
关凤肃容道:
「吕蒙昨夜兵败身亡,全军大溃,时间虽已过去一天,但溃军失魂落之下,未必有人想得起要给陆逊报信。陆逊若不知吕蒙战况,仍然继续进军,便是孤军深入。所以我想领凤舞军出击,趁陆逊攻打秭归之时,与秭归守军里应外合,击破陆逊。」
欧阳锋道:「何时出击?」
「今夜。」
关凤沉声道:
「兵贵神速。陆逊进军秭归,很大一段路程都可用水师沿长江运兵。以江东舟操舟之能,陆逊军此时恐怕已经抵达秭归城下,正在准备攻城。欲击陆逊,今夜就得连夜行军赶路,争取天亮之前,便赶到秭归城下。」
欧阳锋问道:
「凤舞军还撑得住?」
关凤自信一笑:
「昨夜大胜之后,凤舞军便开始休整。今天白天虽然出城警戒,但江东军已溃走,凤舞军白天大部分时间也是在休整。以凤舞军之能,一天半夜的休整,已足以令他们恢复巅峰状态。」
欧阳锋点点头,又问:
「你带兵出击,江陵城防又该如何?」
关凤道:
「昨夜一场大胜,阵斩江东都督吕蒙,以及潘璋等诸多江东宿将,江陵上下受此大胜鼓舞,人心安定,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