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歌声停下后，方嘉妮揉了揉耳朵，站起来朝前方的小型舞台走了过去。
舞台上的女人拿着麦克风和坐在第一排的某个顾客说着些什么，脸上不时浮起暧昧的笑意。
方嘉妮越是靠近，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
再仔细一瞧，竟是许久未见的姜宝儿！
“宝儿？”方嘉妮蹙眉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姜宝儿一愣，目光在方嘉妮的身上稍稍游走了片刻，随后换上了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
“嘉妮！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话落，她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拉了拉刚好遮住屁股的连身短裙，朝她扭着腰走了过来。
方嘉妮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姜宝儿……
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打眼一看，透着一股风尘之气。
然而现在的她也好不到哪去，没化妆，头发没做造型，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一点精神都没有。
“嘉妮，你怎么妆都没化就出来了？”果不其然，姜宝儿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反正又不用登台，化妆干什么，麻烦。”方嘉妮自嘲般地笑了笑，“去旁边喝一杯？”
“嗯！”姜宝儿跟着她在一张小圆桌上坐了
下来。
两人相互对视，久久无言。
最后，还是姜宝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最近怎么样，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方嘉妮摇了摇头，“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等着被时代淘汰的老人家。”
“哪有那么夸张啊！”姜宝儿表示不解，“你看我，不签经济公司，一样可以活的很精彩！”
精彩？
方嘉妮看着姜宝儿容光焕发的样子，忽然感到一丝苦涩。
出身星远之星前十强，却沦落到来小破酒吧驻唱，难道她觉得这样的人生很精彩？
看出了方嘉妮的鄙夷，姜宝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人各有命，既然我当不成大明星，就只能在别的地方寻找自己的价值。”
“这就是你追求的价值吗？”方嘉妮反问。
“是啊！我在上面唱歌，底下有人听，有时候还能拿到点小费，不是挺好的吗？”
“呵……”方嘉妮冷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跟服务员说你唱歌不好听，不想再听到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会马上建议领导换一个驻唱歌手。”
方嘉妮说完，姜宝儿的脸色忽然变得
不太好看了。
她在这里工作有一阵儿了，一直以来混的都不错。大概是她敢露，敢卖肉，很多男顾客甚至亲自点名让她上台唱歌。
除了唱歌，她还会表演一些性感的舞蹈，对此，那些男人都很买账，从来没有挖苦讽刺过她。
可是今天，她却被方嘉妮给讽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砸我的饭碗吗？”姜宝儿冷着脸问道。
“你的饭碗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砸它干什么？再说，我和你又没仇，你过的好，我开心还来不及。”
“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放在以前也许我还会信，但是现在，我只能当你是开个玩笑了。”姜宝儿勾起嘴角，“嘉妮，看到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有句话我还是要跟你说。那就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东西还拼命去抢，到头来只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方嘉妮的嘴唇抖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终是咽了回去。
也许姜宝儿在这方面确实比她有先见之明吧。
见方嘉妮陷入沉默，姜宝儿继续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人生赢家的模样吗？灰头土脸的，比素人还素人。这段时间我也没在新闻上看到过你，是被雪藏了？
”
“我没签经纪公司，算不上什么雪藏。”
“没签经纪公司？！”姜宝儿有点诧异，“你干爹不是很厉害的吗？”
“那件事之后，所有人都受到了牵连，包括干爹的企业。”
姜宝儿忽然讪笑出声，“哈……我看他就是在故意找借口！当初捧你的时候说的比唱歌还好听，可是现在呢？又不是让他把你一夜之间变成大明星，只是签个约而已，真是醉了……”
“好了，宝儿，别说了。”方嘉妮深呼吸，“让我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你还想怎么办？”姜宝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嘉妮，我拜托你实际一点！现在连你干爹都不帮你了，你还想靠自己的努力突破重重阻碍吗？那太难了，根本不可能的！”
她知道方嘉妮的水平，和她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娱乐圈里每天蓄势待发的有为青年那么多，根本不缺她这种半吊子。
“……”方嘉妮咬着嘴唇。
姜宝儿的话实在是太刺耳，让她有种想要掀桌走人的冲动。
“说真的，或许我可以帮你先度过这一劫。”姜宝儿忽然将双臂撑在桌子上，头靠近她，“你来我这里上班，保你吃喝不愁！”
“我不
缺钱！”方嘉妮矢口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