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元昊率领残军从合罗川撤走,河西对外防御战争便结束了,但所有人都能发现,这场战争不仅没有给河西带来什么损失,相反却获得了巨大的优势。
大宋失去了兰州,河西在东面多了一道极其重要的防线,李元昊折戟合罗川,于是一条从肃州沿黑水河一线直至黑水城的天然屏障便落入河西手中。
至于辽朝,现在正忙着在上京道的草原上镇压各部族的叛乱呢!
谁也想不到那些寻常被大辽压制的草原诸部居然敢袭击大辽的骑兵,这显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叛变。
几乎所有的草原部族都在阻拦辽朝西北路招讨司的大军,要知晓西北招讨司的本职就是为了镇压草原诸部,他们的存在就是压制草原诸部的发展,未曾想有一天这些草原部族居然敢反戈一击。
但他们的理由却非常正当,西北招讨司在草原上横征暴敛,抢夺牧民的牛羊,随意屠戮牧民的孩子,抢占牧民的女人,凌辱打骂部族的族长,强征壮丁入军等等。
怎么说呢?
这些问题若是放在原先完全不是问题,在辽朝看来这都是西北招讨司常做的事,你草原诸部凭什么以这个为理由反叛?!
但这种事一旦闹大,那可就不好收场了,草原上的部族并没有将要自己的族长头人交给大辽彻查此事的官员,而是开始各部聚集,声称要前往上京寻北大王院大王耶律万辛讨个说法,是不是草原上的诸部就能同牛羊一样随意大辽屠戮,草原上的女子都是大辽的贱籍可以随意糟蹋,草原上的孩子是不是可以随意按照车轮高低而活命?
一时之间辽朝关于草原诸部的诸多政策被人所质疑,也出现了“归顺如同囚牢,活命类同豚犬”的说法。
这时候大辽皇帝耶律宗真坐不住了,虽然知晓这是一场叛乱,但影响太大,并且辽朝也宣称自己为正朔王朝,那就不能一味的依靠镇压来平息事态。
但最让他想不到的是,草原诸部一项是各自为政,从没有向这次一样团结,就连一项忠诚于大辽的塔塔尔部都选择了与大辽对抗。
这不禁让耶律宗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尤其是在朝堂上出现了斥责西北招讨司的声音后,耶律宗真便开始怀疑此事传播的速度太快,必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如此一来用兵河西新疆府一事便只能暂且搁置,还没派兵攻打新疆府,草原上就已经开始乱起来了,若是真的打起来,草原诸部再从背后“动刀子”,那结果必不言而喻。
很快,辽朝上下便发现往日里贫穷的草原诸部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有了足够的铁器,有了茶砖,有了御寒的棉衣,甚至连大块大块防雨的苫布都出现在了他们的帐篷上。
苫布就是麻草编制出来的布匹,但上面刷上了厚密的桐油来防水,草原上是绝对不会出产这种东西的,而上京道的部族也不可能从辽朝获得。
那唯一的问题就出现了,这些物资的出现意味着草原诸部开始与河西交易了!
“阿依克喇,这是送给你的绢花,还有这些是给你家小子的,以后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对我说!”
王帮笑着将一把绢花送给了眼前的妇人,同时有给了一柄短小而精致的匕首给她的年幼的儿子。
“王掌柜你真是个好人……长生天会祝福你的!”
阿依克喇不知道该如何夸赞人,但她却一把搂住王帮去解他的腰带……
草原上的女子向来热情豪放,同样也爱恨分明,喜欢的便将自己的全部给他,不喜欢的便是钢刀插进喉咙也决不妥协。
阿依克喇的男人战死在了草原上,她这种寡妇在部族中是最没用的,若非是遇到了王帮的照拂,她早已死在了某一个草稞子里。
王帮挣脱女子壮硕的胳膊跳到了一丈外才道:“莫要糟践自己,我给你这些东西只是帮你活的体面些,你家的羊毛我全都要了,日子也会好起来,以后必然会遇到心仪的男子,何必与我这般?”
作为一个汉人,王帮不理解这些,但四周的妇人却传来哄堂大笑,非但没有说阿依克喇不知廉耻,反而说他王帮身体不行……
孛端察儿大笑着走过来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碍于颜面,碍于礼法,有时候连我们的恩惠也不愿接受,如此才会让我们生疑,怀疑你们有更大的图谋。”
王帮怒道:“我们这是遵守规矩,商人也要有商人的规矩,就像你们不会猎杀怀崽的猎物一样,我们也不会接受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我若是真的喜欢她,大可准备丰厚的钱财将她娶回家当妾!何必如动物似得在草甸子上行苟且之事?!我不光是在尊重阿依克喇,也是在尊重自己!”
孛端察儿愣了一下:“你真的要娶她做妾?带她会河西生活?”
“有什么不可以吗?!”
孛端察儿哈哈大笑:“可以,可以,辛巴图!你的女儿要成为河西高官的妾室了!快来招待你的女婿!”
一群草原上的妇人发出热切的欢呼,仿佛给人做妾也是一件好事。
王帮不明白,但在草原上一个男子有众多妻妾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尤其是给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做妾,更是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