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松惊讶的扭头看向闫力道:“此事若成,本官必定上奏皇城使,保举你为……”
“押司不必如此!”
谁知不等姚松说完,闫力便立刻阻止道:“下官不想靠着这点小谋划便一步登天,如此也必不能长久。
押司,这河西号称“听百家之言,尊圣人之道”,什么说法都是百无禁忌,如此只需从东京城那些酸儒老朽给接过来,必会有人声讨叶安不臣之心,亦会有人为我等口舌,驳斥这“黄河清,圣人出”的荒谬言论啊!”
“嗯?……此计……甚妙!”
姚松瞬间便想通其中关窍,不由得低声惊呼,看向闫力的眼神也变得赏识起来:“嗯,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诶!押司何必如此,此乃您的计策,与下官有何干系?”
姚松颇有深意的看向闫力道:“哦?那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闫力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榷场务衙门低声道:“自是应该!”
有这么一个聪明又会来事的下属,姚松大为满意,不禁开口道:“你有何求,一并说来,能做的本官自然替你安排,若是不能,也莫要强求才是。”
闫力闻言大喜:“下官想的是妻女在侧,父母在堂,此距东京万里之遥,恳请押司派人将下官一家老小接至凉州城也算是了却下官的尽孝之心!”
“怕不是接家人来凉州城过好日子的吧?嘿,老夫便没有你命好,家眷只能留于东京城,你一个后行官便没有这般约束……也罢!老夫行这个方便,从东京城接那些酸儒来的时候顺便将你家人捎来,你自去书信知会,免得麻烦。”
闫力闻言大喜,瞧见榷场务侧门近在眼前便立刻上前敲门,一路伺候姚松去了后衙。
瞧见他的殷勤,姚松暗自一笑,这种小官最好驱使,稍有小利便能让其鞍前马后,连如此避祸的好主意都给献了上来,自己又如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三言两语将闫力打发走,姚松独自坐在案前铺开密劄,提笔便将闫力的想法极尽详细的写下,并加上自己总结。
如此一来这计划便完完全全成了出自他手中的东西,临了还要在劄子的最后加上一句:“河西耳目众多,此计可免我皇城司之干吏暴露,亦可令大儒驳斥荒唐之言矣!”
如果说过唯一的坏处,可能就是来回的时间,不过这一点不用担心,姚松知道时间还很充裕,不光时间充裕并且路还好赶。
若是放在以前,从河西到东京城最少也需数月有余,但现在不同了,从河西到兰州只需几日便能抵达,因为路上皆是水泥铺就的公路,若是用上快马甚至不出两日便能抵达。
至于兰州到东京城,路上虽说不是皆有水泥马路可用,但只要抵达兰州便能直接向南抵达渭水,从渭水,剩下来的便是一路向东就好。
这条路线非常繁忙,因为这是一条完全由商人开拓出来的路线,如果不是国朝对河西的商人多有限制,说不得这水泥路就从河西铺到了大宋的每一处角落。
但姚松知晓,东京城中的水泥路几乎是无处不在的,当初叶安的工厂以及普惠商号也就是用的水泥厂来发家致富。
就在姚松感叹河西的交通网络时,耶律达良和拓跋熬也开始了谋划,一场极具针对性的袭击即将在河西之地上演,而这一切并未躲过一个老者的眼睛。
“东京城的察子,兴庆府的羽卫,上京道的隐侯皆有动作,而来自辽朝的消息上京道调兵频繁皆是在往新疆府北面的翼只水集结,而西夏则是在合罗川附近调遣大军,若是算上大宋早已在兰州集结的镇戎军……叶侯,如此事态我河西以有倾覆之忧!”
温中梁的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也由不得他不担忧,眼下的河西已经被三头野兽所包围,而就以眼下河西的力量仅仅对抗大宋恐怕就已然吃力,何况还有党项和契丹。
而丁小乙已经带着西烈军的一部分精锐在黑汗镇压残余势力,一旦此时三国联手,河西就算尚能残存,也将失去大量的土地,而最要命的是新疆府一旦被辽人攻克,必定切断丝绸之路,同时也切断河西与安西之间的联系。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叶安并没有太过惊慌,而是盯着舆图上不断变换的箭头道:“你觉得这三国会联手用兵我河西吗?”
“这般调兵牵连甚多,恐怕不是做做样子。”
叶安点了点头:“是啊!不过也是可笑,我河西不过一隅之地,却能让强大如此的帝国觉得恐惧,到也证明我河西的强大,当初李元昊子承父业,入主定难军时也未见大宋与辽朝联手对付他,倒是为了牵制大宋多有庇护……”
温中梁长吸了一口气,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缓缓开口:“在卑职看来,其实就是河西太过强大所致,曾经党项孱弱又与大宋多龃龉,辽朝自然愿意坐收渔翁之利。
党项弱而大宋强,故辽朝愿花心思扶持,但我河西不同,现在的河西已不是当初的定难军能够相比的,咱们不光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