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弄不明白最简单的问题,既然知道城主府才是河西真正的话事人,那寻裴承文这个凉州府知府事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张文进与钱江两人还是没有脱身,至于门外围困他们的商贾……确实是消失了,倒是换做了寻常百姓。 百姓和商贾不同,他们每个人手中的官钞并不多,但问题就在于人太多了,在看到兴盛街上密密麻麻,左三层右三层的围满百姓后,两人便彻底绝望了。 这说明整个河西都没人再相信交钞了,而自己手中却有着用榷场货物兑换来的辽人的交钞。 现在的榷场务真的是空空如也,那可是十五万贯的货物啊!也是河西今年夏税,杂税的一大部分! 眼下他们已经不想如何把辽人的十五万贯交钞给用在河西,而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算外面的河西百姓不打死他们,朝廷上下也会因这次损失而治罪自己,官家就更不用说了,两人都不敢想象暴怒的官家会如何撕碎他们。 但这两人已经忘了,对于河西来说赵祯是鞭长莫及,但对于河西百姓来说,真的能活活困死榷场务的人。 为了平息事态,避免不可挽回的“悲剧”发生,裴承文亲自来了,这一下榷场务内的大小官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钱江虚脱的靠在廊柱上,还不忘对身边不断往外观瞧的张文进道:“我就说他裴承文会来吧?咱们榷场务一旦有事,他裴承文无法在明面上交代过去,只需要稍稍一点的润色,就会变成河西百姓冲击官府,民变在前,朝廷就能理所当然的派遣大军前来。” 张文进狐疑的看向钱江,上下打量了半天才颇有深意道:“魏铭兄,你不会是故意如此的吧?难道还有什么密旨要务不成?” 钱江苦笑着举起双手道:“老弟啊!你还真敢想,这么大的事我干的来吗?再说叶安他现在率军西征捷报连连,兵锋正锐,国朝若是派遣大军前来,那可就是一触即发,河西这样的宝地一旦丢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文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道:“愚弟久不在朝,难免胡思乱想,言过了,言过了!王三,王三,速速去请裴知府前来议事!” 早就在边上观望的小吏答应了一声便一溜烟的出门去了,再不去请凉州府的官人来,这榷场务便真的要饿死人,他已经三天没吃过一口干的,这在河西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不光是饭吃不好,就连生活都快没有办法继续了,榷场务是朝廷的榷场务,不是河西的榷场务,每月俸禄皆由榷场务自己发放,领取的粮食,钱财都是张文进与钱江两位提点官下发的,可现在别说是发俸禄,就让最简单的米面都拿不出来! 谁不知道榷场务中最多的便是交钞,除了交钞之外库房中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原先还是商贾堵着大门,多少还守些规矩,毕竟那些商贾以后还是要和榷场务打交道的,可现在是凉州府的百姓堵着大门,他们可不会顾及啥。 门口的脚巡还在,一个个的拿着木棍,藤牌维持秩序,他们不怕堵着榷场务衙门的人太多,他们是怕百姓太多引起踩踏! 一个个脚巡看着是在帮榷场务衙门,可王三刚刚从耳房的小门出来,那群脚巡便恨不得吃了自己似得。 身穿蓝色对襟短衫,头戴大檐帽的巡警赵立来了,腰间的长刀被一只手撑着,威风凛凛的站在王三面前道:“你们榷场务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不给百姓前往兑换交钞?你看这人山人海的,万一出了事你们榷场务能担待的起?!” 王三无奈苦笑:“您这话说的,交钞的事情咱们都知道,何须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赵立微微冷笑,指了指人群中站的最高且在不断安抚百姓的裴承文道:“瞧见没有?裴知府已经来了,亲自在安抚百姓,连提刑司衙门的人都来帮忙维持秩序了,你以为出了这泼天的祸事能躲掉?要不是我凉州府上上下下的衙门操心,你们这榷场务衙门早已被百姓给踏平!既然你出来了,便说明两位提点官有了计较,这便去请知府来!” 赵立说完也不等王三回话,自顾自的便去寻裴承文,王三这是看出来了,今日榷场务衙门无论如何也必须给河西一个交代。 “大家伙先静一静,榷场务乃朝廷所设,岂能不收咱们手中的交钞呢?何况连本官的俸禄亦是用的朝廷交钞所发,本官能不解决此事?诸位在这里聚众,有冲击衙门之嫌,若是愿意等,便在此处静候佳音,本官定然为尔等做主!” 随着裴承文的话,四周的百姓一齐的欢呼,对于他们来说知府大老爷就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不会眼看着百姓手中的交钞变成废纸而置之不理的,最重要的是,官府的人也是用的交钞啊! 一般情况下老百姓是最为恐慌的一群人,无论在哪个时代皆是如此,一旦有类似于货币贬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