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与叶安二人不自觉的便站在廊下,听了叶安的话吕夷简微微愣住,随即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些,宫中之事查的如何了?” 身为大宋的相公,吕夷简执政多年自然知晓一些宫中秘辛,叶安叹了口气道:“对手很是狡猾,短时间岂能有所进展?但终究是有些发现……” 吕夷简摆了摆手:“那是皇城司的事,不必说于老夫,只是宗室必有后手,眼下这位八大王便是蠢蠢欲动了。” 叶安惊骇的盯着吕夷简,没想到他已经看透迷障,果然是三朝老臣眼光独到啊! “吕相公觉得会如何?” “诋毁太后便是撇清关系的最好法门,可惜却会让官家厌恶,不知他为何出此昏招!” 叶安惊诧的看向吕夷简:“吕相公知之甚详?!” “这是自然,当初老夫骤闻李宸妃亡故,便对奏圣人给予尊仪,今日看来果有大用!当初叶侯不也是上谏圣人了吗?” 吕夷简的目光中透出诡异道:“老夫好奇,为何当初你会想到这些?” 叶安背后发冷,匆匆道:“只是尽了臣子本份而已!” “真是如此?” “那必须的!” “那为何圣人当初说你极力上奏,厚葬李宸妃?” “毕竟是官家……嗯?老倌你诈我!” 回过神来的叶安大惊失色,这么说来自己不就是承认知晓官家生母之事?! 瞧着叶安仓皇离开的背影,吕夷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果然知晓!圣人不会告诉他,蓝继宗,陈琳皆无这般胆量泄漏此事……难道是他自己猜到的?那可真是多智近妖了啊!” 皇仪殿西厢,赵元俨缓缓拜下,这让原本御座上的赵祯有些惊讶,抬手起身道:“皇叔身为宗亲长辈无需如此大礼!” 赵元俨则固执的跪在地上:“臣不敢,臣此次前来正是向官家请罪,还望官家责罚!” 赵祯一时有些发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缓缓坐在御座上,冷静下来之后才道:“皇叔平身吧!有什么事皆在宗族之内,何必如此大礼?蓝大官赐坐!” 蓝继宗上前扶起赵元俨道:“官家赐坐了,八大王还是坐下的说。” “老臣,老臣愧对官家!愧对先帝啊!” 刚在锦凳上坐下的赵元俨再次拜倒在地,居然声泪俱下的忏悔,这一幕将赵祯看呆,也让边上的蓝继宗呆若木鸡。 赵祯不得已只能亲自走下御座,扶起赵元俨道:“皇叔何必如此,有什么事说与朕听便是,请罪之事暂且不提!” “官家,您……的生母并非太后,而是明道元年以故去的李宸妃!” “什么?!” 赵祯扶起赵元俨的身体猛然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缓缓道:“皇叔再说一遍?!” “官家生母乃李宸妃!!” 殿中陷入死寂,赵祯僵立原地,而边上的蓝继宗骇然变色,他没想到赵元俨居然敢说出真相,说出这个刘娥隐藏多年任何知情人也不敢透露出来的真相。 “皇叔可之所言之重几何?!” 赵祯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这让原本心中窃喜的赵元俨都觉胆寒,他从未见过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露出过如此可怖的表情。 此时的他才幡然醒悟,这个孩子已经是亲政之后的大宋官家了。 “罪臣不敢欺瞒官家,此乃宫中秘辛,鲜为人知矣!太后当初并未诞下子嗣,且恰逢李宸妃诞下龙子……也就是官家,于是太后便向先帝哭诉,先帝恩准,太后便索向李辰妃要官家抚养于殿中……” “明道元年二月,先帝李顺容因病晋封宸妃,同月二十六日薨,享年四十六!朕在宫中整整二十三年,母子不曾相认!” 泪水不知不觉的便划过赵祯的脸庞,此时的他才想起当初依稀见过几次李宸妃,只是觉得那个先帝的妃子面善的很,总是站在墙角对自己微笑,今日想来恐是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啊! 赵祯一时哽咽,他能想象得到生母在宫中想见而不能见自己的痛苦,更回想起刘娥对自己的教导和欺骗! 自始至终她都在欺骗自己,她的临朝称制,她的专权,她的无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维系她的权利! 一股无名业火不知不觉的在赵祯心中燃烧起来,冷冷的对边上的蓝继宗道:“李宸妃可有亲眷?” 蓝继宗面无表情的看了赵元俨一眼随即道:“有,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刘美提拔李用和于民间,奏补三班奉职,李用和由此入仕,历任右侍禁、閤门祇侯、今权提点在京仓草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