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的叶安有些寂落,对于皇宫的失望是发自内心的,刘娥身上那种利己主义让叶安能明白但却不理解,而赵祯所表达的态度则是让叶安再次失望了。 如此年轻的君王,国家又处于优势,天时地利人和全占的情况下,还有近两万人的大军枕戈待旦, 但这时候的赵祯连建议刘娥吞并青塘的勇气都没有,岂能不令叶安失望? 大宋的皇宫在夕阳下逐渐拉长自己的阴影,叶安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就在这阴影之下,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就算跑得再快又如何?这阴影会一直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未来,这样的大宋还有未来吗? 不知为何, 叶安突然升起一种颓废的感觉,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这个王朝都会依照他的惯性前进,自己能改变什么吗?或许能,但最终都是一时的改变,大宋王朝的本质就在那里,从未改变过。 也难怪大宋的朝臣前仆后继的想要改革,前仆后继的失败! 因为,真正要改革的不是大宋的政治生态,亦不是叠床架屋的官制,更不是重文轻武的态度,而是赵宋天家啊! 皇宫之外,宣德门前的御道上叶安停下了脚步,他见到了角厮罗,这个青塘吐蕃的赞普正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向他,而不是叶安想象中的得意。 对视许久之后,角厮罗的脸上是一种尴尬而局促的神情,而他身边的李士衡则上前道:“叶侯自西北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 略带挑衅, 这种人在叶安的眼中就是个二狗子。 叶安并不理睬他,而是上前看向角厮罗道:“人无信不立!当日你在凉州城以与我承诺,如今却反悔,以阳谋而破之,有天子敕封,本侯自然认下!但同样的,从今日开始,普惠商号将尽数撤出青塘,从今往后,大宋的货物不会再出现青塘,除非有人偷运过去!而青塘吐蕃若敢犯我边州,本侯将亲率大军攻伐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角厮罗却毫无办法,对他来说叶安的每一样威胁他和青塘都承受不起。 但李士衡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作为接待使的他认为这不是叶安在警告角厮罗,而是对自己的轻视和轻蔑,甚至是无视自己的存在,就这般当面警告角厮罗,这让几日来收了角厮罗不少好处的李士衡如何能忍得了。 “叶侯慎言!国朝之策岂容轻易更改?何况这是圣人用意,难道叶侯连这般肤浅的道理也不明白吗?” “你哪位啊!” 叶安翻了个白眼便打算离开, 对于这种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而他身后的那位……看见了也不会告诉他。 这般的嘲讽一出,对于极为看重名声的李士衡来说却是不能忍,堂堂中书省给事中,居然被人这般无视,这比当众扇他一巴掌还难受。 满脸涨红的李士衡冲着叶安的后背便嚷嚷道:“冷血之人岂知他人冷暖?非我儒道之人果不寻常,同兵卒混在一起,身上也便有了厮杀汉的痞气,我等士人羞于同你为伍!” “你敢再说一遍吗?” 谷补 叶安猛地转身差点撞上追着他骂的李士衡,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士衡,见他不敢言语便冷笑着看向角厮罗:“你可要谢谢这傻逼,本侯保证你青塘从今往后不得安宁,记住了,睡觉你都给我睁着一只眼睛!” “放肆!叶……嗷……” 李士衡瞧见一队巡城虞侯接近,立刻便甩开袖子的指着叶安,打算再来一顿“说教”,可谁知话没说完整个人便如同飓风中的屎壳螂一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头晕眼花的他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当街行凶,目无王法,叶安你放肆!” “你侮辱我叶安这是私仇,我叶安愿意忍让也就罢了,可里侮辱边州将士,这是公愤,本侯不能轻饶!” 原本还打算劝架的巡城虞侯立刻停下了脚步,多少年了,从没有听闻有文官为兵卒说话的,虽然他们不是边军,可在大宋身份都是一样的。 大宋的士兵在文臣眼中从来都不是人,寻常打骂,重则军法,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一个文臣动动嘴便能让五大三粗的汉子跪地求饶,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而是不得已…… 今日叶安为兵卒说话,巡城虞侯与兵卒们便立刻停下脚步。 赵虎赶紧上前劝慰:“侯爷,这是宣德门前的御道,咱……回去吧!” 叶安顺势抽出赵虎腰间的马鞭,狠狠地抽向李士衡:“你这厮好口舌,若无边军将士,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大放厥词?若无他们在战场上拼杀,你家老小还有安稳的日子过?兵卒怎么了?哪个兵卒不是娘生爹养的?!前线将士效死命,你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