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朝堂上很是太平,以至于连叶安自己都快忘了在垂拱殿中直言上谏的事情。 当然他想忘也忘不掉,陈琳整天跟个讨债鬼一般尾随在他的身后,不是传达刘娥的训斥,而是在感叹叶安的胆大,当然以及怂恿叶安继续进行这种作死的事情。 叶安是想要出外,可不是为了掉脑袋,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故而对陈琳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为嗤之以鼻。 “你小子既然上谏圣人了,为何不持之以恒?说不得官家便能趁此大婚一举亲政嘞!” 叶安随手打掉陈琳伸出的筷子皱眉道:“你觉得我会一而再的羞辱圣人?若圣人的耐心耗尽,你提我背锅?!” “某家倒是愿意替你啊!可惜某家没那般的本事,你叶安叶长生现在可是名动东京的清流,号称小相公嘞!” 陈琳的话中带着一丝“酸味”叶安无奈的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说辞,东京城中捧杀之风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被人捧杀总比无人知晓的好,最少你叶安已经挣到了名声,多少的青年才俊便是挤破了脑袋也的不大的东西,你却得到了,你以为御史真的是清流?其中不知多少人为了出人头地而上谏,又要把话说的好,又不能惹怒天家,嘿嘿……哪有你在朝堂上直言不讳来的高明?” 陈琳冷笑着看向叶安,全然没了之前的怂恿之意,在他看来叶安也是从这场“政治投资”中捞到好处的。 叶安已经没有精力去计较这些,他现在好奇的是为何皇宫中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表态,这可不是正常的规律。 在几日的等待之后,消息传来了………… 范仲淹果然还是被贬出外,虽然陈州通判与秘阁较理品秩相同,但一个是京朝官,一个是外放官两者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范仲淹是被贬斥,而中书省的文书却是明白的写着范仲淹的调动“合理合法”。 叶安在收到消息后便前往了范仲淹家所在的文春巷,但到了附近之后叶安便让铁牛再次赶车离开,现在去范仲淹家有些不合适,还是去送人该去的地方等着吧! 在东京城外的十里亭中,叶安遇到了老熟人,当然晏殊在瞧见叶安后也是颇为惊讶,随即便哈哈大笑:“未曾想叶侯居然与范希文私交甚好,倒是晏某不曾知晓啊!” 叶安笑了笑:“希文兄为人豁达,一心为国,叶安感佩故而亲近了些……” 谁知晏殊却笑道:“叶侯自谦了,怕是范希文的想法与叶侯不谋而合,才使得你二人如此亲近吧?” 不等叶安答话,晏殊脸色稍稍沉重道:“但长生啊!范希文此举太过孟浪,不光让举荐之人难做,更是阻碍了自己的仕途……当初晏某举荐他入朝,圣人得知其在应天府治学严谨便调入崇文院为秘阁较理,谁知他入朝没多久便敢这般的直言上谏,着实让晏某措手不及啊!” 叶安笑了笑:“范希文便是如此性情,晏侍郎何必介意?长生敢说这满朝文武之中忧国忧民者其为翘楚也!” 见叶安如此维护范仲淹,晏殊无奈苦笑道:“谁不知他范希文的耿直?只不过有些事还需婉转曲折,一意孤行便是要贬斥出外的啊!如此一来还如何一展胸中抱负,十年寒窗来之不易啊!晏某非是安心自己的前程,而是担心他范希文的前程!朝堂之上又失一位能臣,国之不幸矣!” 晏殊的话说的情深意切,叶安无奈的叹息,他也知道晏殊的担心,但随即便道:“国朝最不缺的便是赤子之心的人,只要官家亲政,对于范希文这般心系家国之臣必会重用,晏侍郎也无需担心。” 谷“说得好!不愧是叶安叶长生!深知我心矣!” 叶安话音刚落并听闻一声感叹,晏殊与他循声望去便见一人骑着毛驴而来,身后是一辆简陋却宽大的牛车。 范仲淹骑在毛驴上笑着翻身而下,叉手施礼道:“范某便以为今日无人相送,未曾想居然能得两位贵官在此等候,一时感慨啊!” 晏殊无奈苦笑道:“好你个范希文,此时还有心情说笑,什么贵官,不过是好友知己罢了!倒是你与叶侯有旧我却不知晓嘞!” 哪知范仲淹连连摆手道:“范某与叶侯之前并无交情,直到前几日才一番畅聊,终知世上也有与范某心中想法相同之人!一时感慨快慰!” 晏殊奇怪的看向叶安,范仲淹的话说明两人之间才认识不久,但叶安在朝中一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之前附议范仲淹的直言上谏也就罢了,事后两人还能这般一见如故,着实让人惊诧………… 叶安看着范仲淹拿出的酒葫芦道:“因朝堂之事不谋而合,后把酒言欢也算是知晓彼此心中之想,便也成为知己了。” 范仲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