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跋子者,上下山坡,出入溪涧,最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山谷深险之处遇敌,则多用步跋子以为击刺掩袭之用!” 周文质在环州多年,自是了解这些党项人的,叶安瞅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这世上其实没有人是宋军步卒的对手,步卒靠的是阵形,至于阵法却是看什么时候用,如何用了。” 程拱寿在边上挑了一下眉毛:“叶侯还通晓阵法呢?” 叶安翻了个白眼,这货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这问那,搞的叶安好不安生,没好气的叫了句:“不晓得!” 周文质看着安化军和定边军将士被铁牛指挥的团团转便知晓他以有了御敌制策,若是让自己那必定是要守住青岗峡最狭窄之处,以此为屏障,但叶安却反其道而行之。 西羌人也不傻,自然要选一个好地方落脚,青岗峡的地如同葫芦一般,前小后大,别有洞天,西羌各部人马就躲在“大葫芦”的肚子里,有些甚至连山寨都没有只有一个山洞,而里面却是颇具规模的。 子合呙菱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部族中的一位老者,怎么说呢?抬眼一看便能瞧出他身上的那股久经岁月的人生智慧。 对于这样的老者,叶安还是充满尊重的,别的不说人家见识过的风浪必定要比自己更大。 子合呙菱看向叶安刚准备介绍老人,但老人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废话,直奔主题道:“不知叶侯如何御敌?” 叶安颇有深意的看向他笑了笑道:“老人家这是打算来帮忙的?” 老人惊讶的表情一瞬即逝,微微点头道:“都说叶侯有看破人心之能,老朽这下算是见识了,没错我子合部愿助王师一臂之力!” “本侯需要擅攀山崖者,同时还需石流黄、硝石、木炭数量越多越好!” 老人奇怪的看向叶安,不过并未多问,稍稍点头道:“我子合部的男儿在山中倒是来去自如的,硫磺倒是不缺,只是硝石却需要一些时日,红柳山上便有些露出的硝石,只是对我等乡野之民来说没用,从未有人开采,若是叶侯有需要,我子合部的人可上山采硝。” 叶安长舒一口气,他是在赌,赌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毕竟硫磺和硝石甘肃之地多有产出,没想到青岗峡中便有。 “那两座山崖能上的去吗?” 老人顺着叶安的手看去,笑着说道:“一处是无归崖,一处是忘情崖,乃是我西羌儿郎们对歌祭祀山神之处。” 叶安微微点头道:“那便向“山神”祷告,请他拯救咱们吧!派几个身手矫健的小伙子跟我走!” 老人点头应下,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话,叶安好奇的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老人道:“您老便没有疑惑?” “我等子合部的性命都是叶侯的,还有什么不信您的?既信,何来疑惑?” 和这种深谙事故的老人说话就是找罪受,叶安自己不在问话,倒是程拱寿和徐用章不解道:“侯爷,这老头啥意思?怎生西羌各部没人来帮忙,唯有他子合部的人来了?” “嘿,他们是不得不来,眼下西羌各部损失惨重,不少头人被咱们所杀,或是死于大火,唯有子合呙菱带着他的部众们回到了青岗峡,眼下虽然还比不上白马部,但以然旗鼓相当,若是不投靠朝廷,你信不信不需几日的功夫,子合部便会被群起而攻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老人听到了叶安的话,微微点头但又反驳道:“也不单单是如此,我子合部若是依靠王师站稳脚跟,一旦王师离开也会被群起而攻之,投靠王师只是其一而已。” “哦?那不知其二又是如何?”叶安看向老者好奇的发问,他还真的想知道。 老人扶着一根藤杖,脚下的速度却是不慢,仿佛这崎岖的上路就是他家的后花园:“因为老朽知晓李德明的为人,若是此次攻陷青岗峡,李德明断然不会放过我等,整个青岗峡里的人都要为背叛而付出代价,他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背叛?!” 叶安微微一惊,他一直觉得是党项人挑唆西羌人作乱的,而背叛便意味着从始至终西羌人都知道党项人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这是党项人在背后谋划,他们已经算是一种同盟。 “叶侯觉得以嵬名博山的能力便能轻易蛊惑我等部族的老人?他的屁股抬起来老朽便知道他要拉得是什么屎!但奈何我西羌诸部在环州过的太惨了,崔继恩派来的酷吏还要压榨我等,可怜呦,数万人拿不出像样的牲畜祭祀山神,只能把娃娃丢下去…………” 老人在瞧见叶安冰冷的眼神后便不再说话,他觉得是自己对大宋官员的埋怨触犯了叶安,但事实上是最后一句话让叶安怒火中烧。 “我汉家千年之前便不以人祭告慰神灵先祖,未曾想尔等还有此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