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慕发现这几天的叶安整日心不在焉,她知道是因为环州的事情,但同样她也没有觉得多么严重,她是真的不明白甘凉二州对大宋的重要。 在她的记忆中,唯有那首《八声甘州》印象最为深刻,但她却忘了,这是词牌名,所描绘的也不是甘凉二州之地。 所以秦慕慕也不敢去劝发脾气的叶安,因为叶安早就提醒过她,自己最近的脑子不太对劲。 当叶安看到狂澜既倒,大厦将倾的前兆时,心中的不甘和无奈还是突兀的体现出来,对于他来说华夏的历史就是自己的历史,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同华夏融为一体。 他自私的认为,华夏就该是自己认为中的华夏,就是自己的华夏,曾经的过往,历史以及一切都是镌刻在自己骨头上的东西。 自己的骨头能别别人侵蚀吗?不能!现在失去甘凉二州,明天就能失去整个黄河以北,后天就失去黄河以南! 李遵勖并不明白叶安的心情,叶安也不会同他说,只是天天泡在东京城外的庄子里,用王帮的话说,:“小侯爷又癔症了……” 秦慕慕则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看着满头雾水的陈彤道:“侯爷有些不正常,这几日资善堂的讲学怕是去不得了。” 边上的李端懿好生失望,他最近在琢磨如何造出叶安告诉他的大型风车,若是真的能用风来磨面,那这天底下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能通过风车名留史册,说不得还能赚上一大笔钱! “资善堂的授课不能停,还请陈小哥转告官家,明日本官一定前往资善堂给官家授课。” 叶安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进来,笑呵呵的开口,秦慕慕却是看着他身上的牛皮围裙微微皱眉,穿着这围裙便如同屠户一般,只是不同的是叶安不光穿着牛皮围裙,还带着牛皮手套。 “你怎么穿成这样?” 叶安摆了摆手:“没甚的关系,只是在作坊里忙活一些事情罢了。” 秦慕慕却是不信的,也不多言语,扭着腰便上前摸了摸叶安的手套,黑色的粉末让她不禁瞪着叶安道:“你在……呜呜…………” 李端懿和陈彤不约而同的扭过头,眼前这一幕对于他们这些少年人来说太过脸红,别说是他们,便是久经风月的浪荡子也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亲吻自己的婆娘吧? 叶安倒是不在意,秦慕慕瞪大眼睛一口便让叶安的计划破产,扔掉手套捂着嘴巴呜呜直叫。 始作俑者的秦慕慕瞪了叶安一眼便大刺刺的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加上一句:“不要捣鼓那东西,不一定就有好处!”好像她才是胜利者一般,只剩下李端懿和陈彤两人在院中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安。 “叶侯真乃性情中人!” “过奖,过奖!” 陈彤的附和让叶安老脸一红,刚刚也是情急之下的过激反应,自己确实没有办法了,粘着木炭硫磺的手套总不能去捂秦慕慕的嘴吧? “先生,我做的小风车转的飞快,为何稍稍大一些想让它转起来便难上加难?” 李端懿急急的抛出自己的疑问,对于他来说风车的事情可要比眼下的事情更为重要,边上的陈彤也是好奇的盯着叶安,他之前看过李端懿和官家在宫中鼓捣过风车,只是不知道用来作甚的。 叶安笑了笑:“在宫中做的?明日等本侯去了资善堂再做解答,陈内官还请劳烦您把这份劄子上呈官家。” 陈彤小心的接过叶安递过来的劄子,也不敢看里面的内容,点头应道:“叶侯客气,陈彤不过是个小宦官,当不得叶侯内官的称呼。” 说完便彬彬有礼的告退了,叶安却开口唤住他道:“你先莫急着走啊!还有东西给你。” 叶安说完便匆匆去了书房,在陈彤和李端懿的不解中拉着一个小箱子递给了陈彤道:“这是送你的东西,回去之后若有闲暇可读一读,就当是陶冶情操了。” 陈彤微微一愣,随即打开小箱子,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本本书册,惊讶之余不禁有些感动,从来没人在意自己的感受,也没人知道自己的愿望就是读书! 叶安是唯一发现自己所好,并能给自己机会的人。 “多谢叶侯!” “不用谢,有心求学便是好事,总比浑浑噩噩的强嘞!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陈彤再次感谢,临走之前小声对叶安道:“听说观妙先生要返回嵩山了,说是因为嵩山上种的东西快要成熟…………” “嗷!” 叶安一拍大腿,他说最近去了几次上清宫老道都是对自己避而不见,敢情是要回去收割自己的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