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出了大庆门便打算与王臻分道扬镳,谁还真的请他喝酒? 这样一来也算是王臻欠下了自己一个人情,在扫除无忧洞这件事上他可是得了刘娥不少的称赞,但对自己却并无提及。 虽说不在乎那些东西,但由此也可见老倌把功劳占据了大半,最多是在劄子中把自己一笔带过罢了。 官场上的事情叶安不愿掺和,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因为见识的不同,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叶安单单是每天海量的新闻就不是大宋官场能比拟的。 所以他并不气愤,甚至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王臻这人就不适合混迹于官场之中。 要说他的能力必定是有的,只不过意志并不坚定,既然投靠了吕夷简,却又担心得罪王曾而畏首畏尾。 要知道党同伐异这个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真相,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是敌人就要毫不犹豫的去进攻!这才是党争的真实面目。 开封府以王臻私人的名义给自己送来了不少的“土仪”,叶安在临走之前还是对王臻发出了最后的劝诫,也算是尽到了自己这个晚辈应尽的责任。 “党同伐异,两位相公之间以势同水火,此时再犹豫不决便真的没有门路了,用你的人怀疑你的忠诚,敌对的人怀疑你的品性,即便是大宋的相公,你也要敢于“亮剑”,你的价值就在这里。” 马车的车帘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有掀开,看着马车走远叶安便跳上自己的牛车,铁牛今天还不错,跟上了队伍没让自己寻太久。 刚刚成婚的人,自然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只不过当叶安准备去寻老婆的时候,牛车却被叫住:“叶候可否街边一叙?” 谁和你在街边一叙?叶安想都不想的便拒绝了:“没空!…………范少卿?铁牛停车!” 刚刚起步便刹车的铁牛非常不爽,今日好不容易约了三叔家中喝酒,早些把小郎君送到夫人那里,自己也好早些回去喝酒啊! 不敢去瞪范子渊,只能瞪着他家的车把式,上下打量觉得哪哪都不顺眼……………… 都是司农寺的同僚,叶安与范子渊之间叉手行礼,此时的范子渊完全没有之前在司农寺中相遇时的傲慢刁难,反倒是一副认真平和的模样:“叶侯身兼数职,眼下又有与辽使商讨岁币一事在身,可否把土豆与地瓜之推广抛诸脑后?” 没想到范子渊上来便是提醒自己司农寺的差遣,叶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才道:“身负皇命岂能忘却?土豆与地瓜之推广要待明年之春才可进行,范少卿稍安勿躁。” 看着叶安认真的语气,范子渊却道:“非也,土豆不适合在冬日里种植,但地瓜却在司农寺的官田中长势不错,早一步推广便早一步惠及百姓,还请叶候不可懈怠…………若叶候愿意,范某可为助力,不居功,不争抢…………” 范子渊语气颇为真诚,但叶安却打断他的话头:“我叶安做事不会抢占别人的功劳,也不担心别人抢占我的,只是你可否想过,司农寺的官田中能在隆冬种出地瓜,那百姓家的田地便也能种出地瓜了吗?” 突然抛出的问题让范子渊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司农寺的官田乃是东京城郊除了皇家土地之外最好的了,且一年四季皆有照看,至于民田,这…………范某倒是真的不知了。” 叶安笑了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祸之所伏,这不是在说祸福间的关系,相反这是在告诉我们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收集更多的实例!” “收集实例?!”范子渊看着叶安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叶安叹了口气:“农乃国之本,土地里的东西就是农人的命根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只是在司农寺的官田中得到了种植结果,可却不知在其他的土地中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也不知这结果对于农人来说是好是坏,即便是知道了结果又如何,你知道土豆和地瓜的推广对市场,对粮商,对北方百姓和南方百姓各会产生怎样的冲击吗?更别提还有其他附属连带产业了。” 先进的思想一旦出现,便会打破人的僵硬思维,也许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但在跨过那临门一脚后,人便会发现原来自己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转悠了很久,等跨出这个圈子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之大! 学者型官员的好处便立刻从范子渊的身上体现出来,震惊许久之后躬身道:“还请叶候不吝赐教!” 叶安看了一眼日头叹了口气:“我要说的东西可能有很多,可能有些你根本就听不懂,不能只算政治账不算经济账,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明年开始推广土豆和地瓜,那么这两种产量极高的粮食出现会不会影响百姓们的种植?是不是稻米和和小麦的种植便少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