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粮草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人心惶惶,侬智高不可能等到邕州城的粮食被吃完后再攻城,那迎接他与部族军的将是一群悍不畏死之人。
在明知城中以无粮草的情况下,无论陈珙还是邕州城的乡勇厢军,都会拼上最后的勇气决一死战。
一支人心惶惶的军队是没有多少战力的,尤其是多支军队拼凑起来的防守大军,更是会出现旗号不明,军令向悖的情况。
眼看时机成熟,侬智高果断的下达全军攻城的命令,现在的他比谁都清楚大宋西南的所有可战之兵皆以被收拢在了邕州城,只要拿下这里,他的大军不光能横扫邕州,更能轻松收割四周的其他州府。
侬智高的战略在河西军校生看来并没有问题,这不光是在围点打援,更是在请君入瓮,四周的力量都被清扫了,而其他州府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到了邕州城,虽然邕州城不好打,可一旦拿下,大宋西南几无防御。
就在侬智高攻城的同时,军校生们也派出三人,将西南战况连带着他们这几日的分析总结全部书写成册骑快马飞奔成都府!
书册中的内容太重要了,是他们抵达西南后的所有见闻,不光如此,还有对大宋西南局势,以及侬智高大南天国的分析,和在钦州设水师的建议。
挑选的三人是骑术最好,侦查能力极强的三人,只要他们能把书信送到成都府,剩下的便交给其成都府的锐士便好。
这次他们也认识到一个问题,大宋太大,河西在大宋安插的人手远远不够,只能在重要的州府设立联络地点。
但没有办法,河西的人口是在飞涨,可惜人才的培养却有些跟不上,更多的人才还要输送到军中,大政府,还有很大一部分要去往官营工厂和商号,相比之下锐士台的人手自然要少些。
青秀山上能轻松的看到侬智高的军队正浩浩荡荡的在攻城,邕州城和大宋一般的州城差不多,都是夯土为墙外敷城砖,南方城墙上多有青苔,但并不会影响部族军士兵矫健的身手。
城池不算高大,但也有近两丈,云梯,楼车皆以出现,只不过这一次的楼车乃是实打实的楼车。
军校生们通过河西的望远镜便能轻松观察战场,当楼车打开,这一次里面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冲出三十个身着河西步人甲的士兵。
当他们出现在邕州城的城头上,军校生们便齐齐的发出叹息,邕州城守不住了!
河西步人甲相比大宋步人甲在重量上要轻许多,但防御并不弱分毫,甚至还抗钝器击打。
穹面锻造出来的整体胸甲在配合上缓冲内衬后,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抵挡钝器击打。
而一整面的胸甲不光能抵挡箭矢,刀剑,更是能对长枪具有不错的防护力,而这些援助给侬智高的步人甲不光胸甲是穹面的,就连臂甲和腿甲都经过了改造。
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铁皮,可内里就是一块钢板,全身以甲叶绞索相连,通体银白,再加上鏊盔,面甲,别的不说,单单是看上去就威势骇人。
这样的盔甲再配合上锋利的长刀,三十个步人甲勇士如同三十柄割草的镰刀,在邕州城的城头疯狂收割宋军的性命。
战争的血腥和残酷被他们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只要他们站住脚跟,那些手脚灵活的部族军便沿着云梯攀爬而上,很快便占据了城头,至于宋军还是在各城头将领的指挥下想着城墙冲击。
河西军校生们摇了摇头,这时候城墙的攻守双方已经易主,宋军再通过狭窄的登城楼梯向上攻打城墙已经没有胜算。
侬智高的大军全部压上,不断的占据着城墙上有利位置,并且已经有突击队在往城门方向进攻。
只要城门一开,那这场战争就快要结束了。
但令军校生们意想不到的却是,邕州城的东门居然主动打开,一群士兵冲出城外,军校生中的临时班长张凯胜不由得捂住脑门:“邕州城完了,前面还在激战,后面的城门居然打开,不用说邕州知州陈珙逃了!”
边上的邵文杰长叹一声:“亏得都监李肃在城中死守,力战不退,哪知这陈珙居然是个怂货,这便率军而逃,他一逃,连依托房舍反攻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宋文人的骨气呢?!”
“骨气?有几个大宋文官敢于一战的?又有几个能同疆土州城麾下将士共存亡的?身为州尊,父母官,居然能弃百姓与不顾,这样的人就不配主持一方州府!”
张凯胜的话说出了军校生们的心声,他们在河西所接受的教育,价值观,甚至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都在告诉他们一句话,尽职尽责!
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已经烙进了河西学子的脑袋里,身为军士要舍生忘死,身为官员要对得起治下之民,公务之员要对得起大政府和百姓期待。
这就是河西多年来一直在培养学子的方法。
当已经习惯了河西的价值观后,再看大宋的文官也好,武将也罢,天生的就会产生一种排斥。
但陈珙的逃亡并不顺利,或者说围三缺一永远是攻城的最佳方式,所谓围三缺一并非要让守军从缺口逃走,而是给他们营造出还有一条逃生通道的假象,让他们不必死战不退。
人只要有了退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