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州城下是河西大军连营的帐篷,从城池外三里地一直蔓延到了无边无际的荒原上。
耶利信站在静州城的城头上,看着河西军的营地里升起的烟火握紧双拳,他知道此时是进攻的最佳时机,但他却又不敢贸然出击,毕竟这次领兵的人是号称河西战神的狄青。
最近这个狄青威名远播,名声之大甚至盖过了西烈军的丁小乙,成为河西最有名的将领。
听说此在西北人历战大大小小几十场,从未一败!
但就这么看着河西大军在自己眼皮底下起锅做饭,实在是让守城的翔庆军心中愤怒,不少士兵都站在城墙上观望,就等着他这位主将下令,他们便会立刻跨上战马去痛击这些嚣张的河西人!
只不过与河西作战过的党项兵卒却在城墙上匆匆看了一眼便转头下去,一刻也不愿在城墙上久留,甚至自己身边的副都统都忍不住建议道:“都统,眼下河西军兵没有打算攻城,以静州城中的守备尚且还能支撑,暂且还是勿要激怒他们的好!”
野利信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道:“河西军真的有如此厉害?”
副都统无奈点头:“麾下曾追随陛下去过合罗川,那一战我党项损失惨重,陛下率领的铁鹞子甚至没有冲破河西中军,至于最为强劲的射手营更是损失惨重,皆被屠与狄青之手,此人用兵善变,狡计百出,都统万万不可冒险!”
野利信皱眉道:“那便算了,派人出城袭击河西军,不如让泼喜军试一试,不是说泼喜军的抛石车现如今以能将石块抛出二里地吗?这三里之地也让他们试一试,只要能骚扰敌军就是好的。”
“万万不可!”副都统忍不住惊呼,甚至扯着自己的衣袖不可撒手,这让野利信非常愤怒。
“有何不可?!奇袭也就罢了,连泼喜军都不让用,你到底是本帅的副都统还是河西的副都统?!”
说这话显然是没见识过河西的火器之利,副都统苦笑道:“河西最擅火器,其火炮能射石近十里,若咱们以泼喜军的抛石骚扰,一旦其反击,有城墙塌陷之危。”
党项各军就没有不知道河西火器厉害的,但这种知道也分情况,比如真正见识过河西火器,和听说过河西火器完全是两回事。
野利信根本就不明白河西的火炮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更不可能明白不同型号之间的区别和功用,他只知道这些河西军欺人太甚!
只不过无论是他还是党项人都忽略了一点,河西军向来在进攻前都距离城池很远,完全利用火炮的优势对城墙进行轰击,城池中的守军要么主动出击来进攻火炮阵地,落入早已埋伏好的陷阱,要么便固守城池出,但无论如何都属于被动防御。
但眼下的河西军距离静州城不过三里,并且还拉开架势,连营数里,并且连火炮都没有上场,这就很让人意外,只不过眼下的静州守军根本就没把心思用在揣摩上,而是对河西大军充满了无限的恐惧。
因为他们居然派出冲车用厚重的铁板掩护士兵前往城下埋设炸药!
巨大的轰鸣声让静州城中的翔庆军大惊失色,而无数关于合罗川之战的传闻也在城中如瘟疫般传播。
野利信从未见识过河西的火器,他是党项的贵族,从小便在野利皇后的膝下长大,是野利家的骄傲,也是野利一族的勇士,可他一直在兴庆府中留作守备,这一次也是李元昊迫于无奈从最新任的部族中挑选出了最为勇武的后辈来守卫静州,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兴奋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自己终于能在拓跋氏与野利氏中展现自己的强大了,对于河西的火器他曾无数次的听说,也见识过那些死里逃生的党项士兵身上的伤痕和极其惊恐的描述,虽然如此,但在他看来却也不过是比党项的火器强大些而已。
现在,脚下传来的地动山摇让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对河西火器的认知是错的,这般的力量若是多来几次,牢固的静州城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吧?
“快!滚石檑木,热油金汤往下倾倒!”
随着野利信的发话,城墙上的士兵终于回过神来,翔庆军算是党项驻军中除去拱卫兴庆府的铁鹞子外最强大的军司了。
但也就是因为他们的强大,才一直被李元昊作为守备之力没有派遣去往合罗川与河西驻军交战,无论多么精锐的军队,一旦在安逸中度过很快战力便会大打折扣。
就比如眼前的翔庆军,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单拎出来都是勇猛的党项武士,可现在却在城墙上笨拙的搬运滚石檑木,甚至有人直接用手去抓滚烫的大锅而被烫伤。
缺乏训练与实战让这些翔庆军并不足以威胁到城下的西烈军,来的快,去的也快,有铁甲守护的撞车轻轻松松的便撤回,城墙上的党项人无可奈何。
只不过这才是前奏而已,等泼喜军将硕大的抛石车立在城头上的时候,灾难才真的降临。
西烈军为何把军营驻扎在距离静州城三里的地方?
为的就是距离更近的部署大口径火炮,现在的河西诸军已经放弃使用人命堆填去攻城的办法了,在火器方面河西可谓是有厚家底的,多年来西北火器司就没有停下过对火器的研究,而下辖的各种兵工厂都在承担火器制造的职责,产量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