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没让封炎走,树袋熊一样缠着他。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缠磨。更何况他本来对卓施然就没有什么脾气。
自然是百炼钢成绕指柔。
终于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和后怕,“往后有这种事情,让我来。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卓施然趴在他胸膛点点头,眼睛微微眯着像是慵懒的猫。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啊,敌人都已经解决了。”卓施然低声说。
这句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困难。
她纵有聪明才智,步步为营,竟也兜兜转转过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排除了万难。
现在才得以说出这句话来。
“敌人都已经解决了。”卓施然嘴角勾着,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什么时候娶你回家?”
封炎一愣,俊美的面容上,弯出了笑容来,“这话难道不应该我来说?”
“我贵为镇南大公,镇南忠勇大将军,御医院正,坐拥滦南稽南封地。可谓是财大气粗,位高权重,我娶你是应该的嘛。”
卓施然一边说,一边轻轻戳着他的胸膛,“你呢,你有什么。”
这话听起来分明挑衅极了,但她的声音慵懒
散漫,姿态小意地依偎在他胸膛。
又分明没有任何挑衅的样子。
简直让封炎心都化了,他低声说,“我有你的一颗真心。”
卓施然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笑了。
很快,他们甜蜜相处的时光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卓燚像长了翅膀一样冲了进来,“娘!”
“没事儿。”卓施然怕他着急,听着推门的动静时就迅速做出了回应,“我没事儿。”
卓燚知道卓施然没有危险,他一直与卓施然就有着母子之间的感应。
但知道卓施然受伤了还是着急了,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母亲肯定没事。
但情感上冷静不了一点,马上就赶回来了。
门一推开。
卓燚一头就朝着卓施然怀里扑进来,卓施然搂了个满怀。
“娘你疼不疼啊。”卓燚低声问道,声音里都是担忧。
“疼呢。”卓施然这人就是这样,真有事儿反倒不吭声了。
这种没啥大事儿的时候,她却不介意撒娇装可怜。
可把卓燚给心疼坏了,寸步不离要守着娘。
看到爹爹回来了,按说应该挺惊喜的,也顾不上了。
甚至还有些孩子气的埋怨,“您倒是早回来一些呢……”
早回来一些,娘就不会
受伤了。
封炎听了这话,只是目光若有所思地扫了卓施然一眼,“是啊,我要是早回来一些呢……”
卓施然默默地垂了头。
事情算是暂时尘埃落定了下来,公爵府里的这一场动静并不小,整个院子都被波及了,需要修缮一段时间。
卓施然伤势不算太严重,皮外伤很快就恢复了,内伤没几天也好了个全乎。
她伤势恢复好之后,封炎这才进了宫。
手下的亲卫门虽然骑着马,但是马上都驮着两口箱子,看着像是装着什么很要紧的东西似的。
一直到了宫门口。
这天早朝时,数口箱子被抬进了大殿里,箱盖打开,里头竟然!都是一颗颗的人头!
全部用生石灰给腌了,场面看起来,颇为可怖。
官员们都震惊了,有几个官员躲得太急,连帽子都掉了!
“这这这这……!”
“大胆!如此血腥污秽!竟敢呈上殿前,污了摄政王殿下的眼!”
封炎对这些质问置若罔闻,靴尖轻轻踢了踢其中一口箱子。
抬眸看向了司空献,“殿下,西临匪患,已尽数剪除。九营十七寨的匪首,首级皆在此。”
箱子里用生石灰镇着的,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六颗人头。
朝堂一片哗然!
西临匪患一直挺让朝廷头疼的,因为不是什么正规军,就是一些匪寇,就是想剪除,也不好派正规军前去。
不是觉得有多不道义,只是划不来,这些山匪水匪,都藏得很好,真要打起来,那种游击战,不太划得来。
没想到,眼下居然全部剪除了!
司空献在座上,遥遥看着封炎,眼眸里噙着些笑意,他心知封炎想要什么。
但故意道,“封公子英勇无匹,但只有匪首于此,西临匪患已久,若是再推举一个匪首也不难,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你看呢?”
朝臣们意识都拿不准摄政王殿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殿下是希望封炎能够直接将匪患完全给剪除了?
那就不是二十多颗人头那么简单了啊!九营十七寨,山匪水匪加起来,少说也有数千人。
封炎就只身一人,就算带上几个部下,那也势单力薄。
他本事再硬,那几千人洗干净脖子送来给他砍,他就光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也得砍不少时间才能砍完。
朝臣们都沉默了,他们心知这不合理,但是他们拿不准摄政王殿下说这话,是否只是故意用来为难封炎。